第44章 玛雅萌新?这烈日有点烈(2/2)

伊察忽然摘下头上的玉坠,塞进林苒手里。玉坠是用玛雅的翡翠刻的玉米神,她却在神的脚下,刻了株小小的同春草:“从今往后,玛雅的女人们,既能种玉米,也能种春草;既能酿奇恰酒,也能配驱虫药。”

她们在金字塔旁盖了座“草木屋”,用棕榈叶当顶,木柱上刻着玉米与同春草缠绕的图案。屋里的陶架上,摆着玛雅的驱虫药、长安的止血粉、法兰克的甘菊茶,标签用玛雅文、汉文、拉丁文三种文字写着,都是女奴们跟着林苒学的。

伊莲的孙女伊娃,带着法兰克的“共荣草”籽赶来时,正赶上玛雅的“玉米节”。女人们穿着绣着同春草纹的鹿皮裙,在广场上跳着新的舞蹈——不再是献祭舞,而是“草木舞”,舞姿里既有玉米拔节的舒展,也有同春草扎根的韧劲。

“祭司现在天天来草木屋,说要学‘草神的语言’。”伊察指着角落里的祭司,他正笨拙地用石臼捣着同春草,羽冠换成了草编的帽,“他说,能让玉米增产的草,比雨神还值得敬。”

林苒教玛雅女子做“玉米草饼”——用玉米面混着同春草粉烤的饼,既能抗饿,又能防雨林的瘴气。伊娃则把共荣草籽与玛雅的豆类混种,说“豆能固氮,草能驱虫,一起长,玉米才更壮”。

离开尤卡坦时,伊察送给林苒件翡翠护身符,上面刻着三株植物:玉米、同春草、强心藤,根须在地下连成个圆。“首领说,以后玛雅的女奴都自由了,她们可以去草木屋学手艺,也可以去田里种玉米和春草。”她的眼里闪着烈日的光,“等草结了籽,我要划着独木舟,把它送到更南边的安第斯山,让那里的土豆也尝尝‘春’的味道。”

独木舟驶离加勒比海时,林苒把玛雅春的草籽装进新的漂流瓶,瓶里还放了颗玛雅的“神玉米”。伊娃趴在船舷上,看着雨林里的金字塔越来越小,塔顶的白石在烈日下闪着,像颗镶在绿绒上的钻石。“祖母说,烈日再烈,也晒不死想扎根的草。”她指着瓶身,“你看,这草从长安到玛雅,一路晒过来,反而长得更泼辣了。”

林苒翻开《万草同春录》的“玛雅篇”,新贴上的草叶带着玉米的甜香,银斑上沾着点玛雅的朱砂。旁边是伊察用象形文字写的话,林苒认得其中几个:“女手种春,玉米满囤”。

甲板上的新苗在烈日下微微蜷叶,却透着股倔强的绿。林苒知道,美洲的烈日或许比任何地方都烈,但只要有伊察这样的女子,有玉米与春草的缠缠绵绵,这烈阳就只会成为草叶更绿的养分。

而那株在玛雅雨林里萌新的“玛雅春”,早已把根须扎进了尤卡坦的红土,等着下一场雨,抽出更壮的茎,把故事,往安第斯山的方向,继续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