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跨洲医途?这信任有点沉(2/2)

天快亮时,奇迹发生了。那女孩溃烂的伤口开始结痂,呼吸也平稳了。瞎眼老妪摸着孙女的额头,忽然朝着医帐的方向磕起头:“是草神显灵了……是草神……”

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罗马城。越来越多的人偷偷跑到医帐,有的送水,有的送面包,还有女奴趁主人不注意,跑来学认药草。文杏教她们用绣针缝伤口,法拉教她们用弯刀劈柴生火(说是“练臂力,好捣药”),阿禾则带着她们在神庙后墙偷偷播草籽,卡娅用拉丁语给她们讲同春草的故事——从长安的药圃,到西域的戈壁,再到罗马的台伯河畔。

祭司的阻挠渐渐没了力气。有天清晨,他们发现神庙的台阶缝里,竟冒出了株同春草,银斑在晨光中闪着,像谁悄悄种下的希望。

一个月后,台伯河畔的草圃终于连成了片。法拉带着罗马女子练“药刀术”,既练劈柴的劲,也练切药的准;文杏的绣针医理成了畅销书,罗马女子学着用绣绷子练稳劲,说“缝伤口比绣玫瑰难,也美”;阿禾则和卡娅一起,把同春草籽混着橄榄叶粉,装进陶罐分给每个村庄,罐身上刻着“长安—罗马”的字样。

林晚晴收到她们的信时,正坐在长安的同春树下,信上画着幅歪歪扭扭的画:四个女子手拉手围着草圃,远处的神庙和医帐并排而立,天上的太阳照着两地的草,一样亮。

“她们说,罗马的长老终于松口了,允许在城郊建‘同春医馆’,还说要派罗马女子去长安学医术。”周若念着信,眼里闪着光,“卡娅的父亲,那个最反对女子抛头露面的将军,竟亲手给医馆题了字——‘生命不分男女’。”

林晚晴望着飘落的秋叶,叶面上的银斑纹路像条看不见的路,从长安延伸到罗马。她忽然明白,信任从来不是凭空来的,是用一次次不怕死的坚持,一点点看得见的好转,一寸寸磨出来的。就像同春草扎根,要先耐住虫咬、水淹、人踩,才能在陌生的土壤里,长出属于自己的那片绿。

信的末尾,是四个姑娘合签的名字,下面画着株草,草叶上分别绣着弯刀、绣针、绳结和拉丁文的“希望”。林晚晴轻轻折起信,夹进《女史》的“罗马篇”里,那里还空着很多页,等着她们继续写下去。

台伯河的风吹过医帐,带着草香和橄榄的气息。法拉在教罗马女子认药,文杏在绣新的同春草旗,阿禾在给草圃浇水,卡娅则对着长安的方向,把新收的草籽装进陶罐。她们知道,这条路还很长,祭司的偏见、旧俗的枷锁,还会时不时冒出来作祟,但只要这草还在长,只要她们还在一起,就没有到不了的远方。

就像林晚晴说的:“信任这东西,沉得像块玉,要慢慢磨,才能亮。”而她们,正在用同春草的韧,磨出属于跨洲医途的那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