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亭下秘辛?这种子有点邪(2/2)

“在这!”她撬开青砖,下面是个半尺深的土坑,里面栽着株草,叶片银斑在晨光下泛着光泽,细看竟真如凤羽般层层叠叠——是真的清漪草!

“裴琰没扔。”李昭盯着那株草,眼底闪过厉色,“他是想等朕毒发,再以此草要挟。”

老医官颤声:“此草需用晨露浇灌,否则三日便枯,看来……是有人暗中照料。”

林晚晴心头一动。除了她和阿芜,谁会在意这草?

“是阿芜。”她忽然道,“冷宫靠近药圃后墙,她定是夜里翻墙来浇水。”

李昭没说话,只弯腰将真草移进陶盆,动作竟有些小心。“去取朕的血。”他对侍卫道,“再备龙涎香,按沈清漪的法子,养种子。”

林晚晴看着他的侧脸,晨光落在他鬓角,竟有了几分柔和。他不再是那个被执念困住的帝王,开始学着相信,学着自救。

回到偏殿时,小太监来报:“天牢里的裴琰……绝食了。”

“随他。”李昭淡淡道,“但要活的。”

林晚晴知道,他还等着裴琰吐露更多——比如先帝晚年是否真被操控,比如裴家还有多少隐藏的势力。

午后,老医官送来消息:种子遇龙涎香后,竟发出微光,确是变种曼陀罗无疑。只是清漪草的根须里,发现了极细的毒针,针尖淬着“锁魂散”——裴琰在真草里也动了手脚。

“他是真不想让陛下活。”林晚晴捏着那枚毒针,针尖的寒光刺得眼疼。

“他怕朕醒。”李昭从卷宗里抬头,“朕醒了,他的‘帝王操控术’就没用了。”他忽然将卷宗推给她,“你看这个。”

卷宗里是裴家的账册,其中一页记着“西域贡品”,曼陀罗种子的数量远超三年前的贡单,后面标着个“私”字。

“他不仅给朕下毒,还在暗中培养这种毒草。”林晚晴指尖点在“私”字上,“是想量产?”

“或许是想给更多人用。”李昭的声音冷下来,“比如宗室,比如百官——他想让整个朝堂都变成他的傀儡。”

窗外的蝉鸣突然停了。林晚晴望着案上的陶盆,清漪草的银斑在阳光下闪烁,像沈清漪藏在暗处的眼睛。

她忽然明白,这场博弈从来不止于宫墙之内。裴琰要的是整个天下的操控权,而沈清漪留下的,不仅是解药,是刺破这操控的利刃。

“种子养足百日,就能入药了。”林晚晴轻声说。

“嗯。”李昭应着,目光却落在她沾了泥土的袖口,“这百日,不会太平。”

他说得没错。三日后,太医院传来消息:老医官在药圃被人打晕,那株清漪草不见了。

林晚晴赶到时,药圃里只有打翻的陶盆,泥土上印着串带泥的靴印,一路指向宫墙——是裴琰的余党。

“追!”禁军统领厉声喝道。

林晚晴却蹲下身,指尖捻起泥土里的片银叶——是清漪草的叶子,叶背的凤羽斑完好无损,边缘却有齿痕,像是被人咬过。

金手指突然发烫,眼前闪过阿芜的身影:她蹲在药圃角落,正用牙齿咬断清漪草的根,嘴角沾着草汁,眼里闪着决绝。

是阿芜自己带走的。

林晚晴站起身,望着宫墙外的方向,忽然笑了。阿芜比她想的更聪明——与其让草落在敌人手里,不如自己藏起来,这才是最稳妥的法子。

她转身对禁军统领道:“不用追了。”她从袖中取出那半枚青铜令牌,“草在自己人手里,去查天牢,裴琰的余党定在附近接头。”

令牌的凤纹在阳光下泛着光,映得她眼底一片清明。

百日之期,才刚开始。但她知道,有沈清漪留下的智慧,有阿芜的机变,还有李昭的信任,这场仗,他们赢定了。

清漪亭的铜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清脆,像在为新生的希望伴奏。亭下新埋的陶瓮旁,几株紫黑色的幼苗正迎着阳光,悄悄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