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言暗涌?这试探有点凶(2/2)
“沈姑娘身子好些了?”皇后的声音很轻,像落在花瓣上的雪。
“劳娘娘挂心,已无大碍。”林晚晴屈膝行礼,目光扫过桌案——茶具是成套的青瓷,茶盏边缘却有极细的裂痕,像被人刻意敲过。
“听说你昨夜去了冷宫?”皇后转动佛珠,“那里阴气重,姑娘刚醒,还是少去为好。”
“臣女只是……想去看看清漪姑娘住过的地方。”林晚晴垂眼,“毕竟,臣女这身子,总记挂着她的事。”
裴琰忽然开口:“姑娘倒是念旧。只是不知,昨夜在冷宫,可遇见什么熟人?”
林晚晴抬眼,正对上他的目光。金手指传来刺痛——他在试探阿芜的下落。
“只遇见些野猫野狗。”她轻笑,“倒是裴大人,深夜出现在冷宫,就不怕沾了晦气?”
皇后的佛珠停了停。
裴琰没接话,只示意宫女上茶。青瓷茶盏递到面前时,林晚晴指尖微顿——茶沫聚在盏边,呈诡异的三角状,是“牵机引”遇茶的特征。
她没接,反而起身行了个大礼:“娘娘恕罪,臣女晨起咳血,太医说需忌茶。”
皇后的脸色微沉。
裴琰忽然笑了:“姑娘倒是仔细。既不能喝茶,不如看看这个?”他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半枚青铜令牌——正是昨夜他在火场捡起的那半。
“这是在西配殿找到的。”他盯着林晚晴,“另一半,想必在姑娘身上?”
林晚晴心脏骤停。
她下意识摸向腰间——阿芜给的那半令牌正贴着皮肉发烫。若此刻被搜出,“勾结前朝旧人”的罪名便坐实了。
皇后的目光落在她腰间,佛珠转得更快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高唱:“陛下驾到——”
李昭的玄金龙袍撞入眼帘,他径直走到林晚晴身边,目光扫过锦盒里的令牌,又落在她发白的脸上。
“在玩什么?”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裴琰收起锦盒:“臣在与沈姑娘说些旧事。”
李昭没看他,只对林晚晴道:“跟朕来,太医院新制了药,你该喝了。”
林晚晴跟着他走出长乐宫,紫藤花落在肩头,像细碎的紫雪。她回头望了眼,裴琰正站在阶下,扇子轻叩掌心,目光穿过花海,直直钉在她背上。
走到复道时,李昭忽然停下:“令牌呢?”
林晚晴一怔。
他低头,声音压得极低:“阿芜是前朝女相的养女,她手里有能调动旧部的兵符。裴琰要的不是令牌,是兵符。”
林晚晴瞳孔骤缩。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藏好。”他攥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别让任何人找到。”
远处传来钟声,三响过后,皇城各门应声关闭。林晚晴望着李昭的侧脸,忽然明白——这场博弈里,没有谁是真正的棋子,每个人都在赌,赌对方的软肋,赌自己的胜算。
而她的筹码,除了脉案和令牌,还有李昭那份不敢宣之于口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