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圣骨燃魂（2/2）

祭坛下，苏婉儿突然喷出一口黑血。那黑血里裹着细碎的金点，是被净化的生魂。她发间的青玉簪子早断成两截，青丝披散，却仍强撑着将还魂丹撒向被吸修士——玉白色的丹丸如星雨坠落，被修士吸入后，眉心亮起微弱的金光。“九溟，他们的魂在给你助力！”她的声音里带着血沫，却笑得极甜，像当年在药庐里递给他灵草时那样。

离焰振翅，涅盘火裹着断穹剑斩向虚影。那火本是赤金，此刻却混着墨黑，是妖皇以妖丹为引激发的本命火。剑鸣里混着万妖谷群妖的嘶吼，有玄龟的沉鸣，有青鸾的清唳，有雪狮的怒嚎，如千军万马奔来。断穹子挥剑劈碎扑来的黑雾，剑骨上的裂纹里渗出的金血落在地上，瞬间灼烧出焦黑的痕迹：“三百年前的剑心，今日替你烧这把火！”他的声音里带着三百年前的决绝，那时他也是这样握着断穹剑，站在灵枢阵前，与玄机子对峙。

玄机子神魂剧烈颤抖，终于露出惊恐之色。他额间的符印已碎了七七八八，能看见下面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黑。“你要毁了灵络网！毁了玄黄界！”他的声音里再无之前的癫狂，只剩恐惧，“没有灵络网，灵气乱涌，万族皆亡！”

“毁的是吃人的网，不是灵络！”烛九溟眼中金芒大盛，圣骨火焰顺着锁链窜入虚影，那些火焰里竟浮起无数模糊的身影，是十万体修，是无垢残魂，是三百年前死在灵枢阵下的修士。“灵枢该是护人的灯，不是锁魂的链！你要的‘天道’，容不得万灵喘气；我要的道，是让每个名字都刻在碑上，每个生魂都能说‘我要活’！”

话音落时，圣骨火焰已将虚影烧出裂痕。那裂痕如蛛网般蔓延，黑雾从裂痕中渗出，却不再是之前的黏腻，而是化作青烟消散。玄机子神魂发出尖啸，那声音像利刃刮过心尖，却被金链死死缠住，半点逃不得。烛九溟望着那道挣扎的神魂，心口“护生”二字烫得几乎要穿透胸膛——无垢残魂临终前塞给他的圣骨碎片，十万体修碑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三百年前灵枢阵下的哀嚎，此刻都化作圣骨中的烈焰，要将这吃人的“天道”，熔成灰烬。

虚影彻底崩碎的刹那，玄机子神魂发出最后一声嘶喊：“你会后悔的……”话音未落，便被赤金火焰吞没。而在火焰中心，竟浮现出一张淡金色的灵络网，网丝清透如星河流转，再无半分黑纹。

烛九溟单膝跪地，圣骨的热度渐渐退去，心口的“护生”二字仍在发烫，在皮肤上烙下金红的印记。他抬头望向天空，黑雾已散，露出满天星斗。那些被玄机子吞噬的生魂，此刻正化作流萤，绕着祭坛飞舞，最后融入那张金色的灵络网里。

“这样的灵络，才配护我玄黄界。”他轻声道，声音被夜风卷着，散入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