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时间囚笼之克隆抉择(1/2)
眼前那只巨大的眼球睁开时,我听见了钟声。
不是耳朵听到的,是脑子里响起来的。声音很低,像一口大钟在我头里面敲。那声音一圈圈地往脑子里钻,我的太阳穴直跳,耳朵发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那一刻,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只有死人才会听到这种声音吧。
接着,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形。
脚下的海水突然不动了,变成了一块透明的地面,光滑得像镜子。头顶上的黑暗裂开了,原本黑乎乎的深海变成了发光的天花板。上面有好多小亮点,慢慢转动,组成了奇怪的图案。那些图案还会动,像是在运行什么程序。
我和猛牛、苏小雨、周明远一起摔到了地上。
我后背疼得厉害,差点喘不上气。我用手撑地爬起来,手碰到的地方很冷,像是玻璃。抬头一看,四周全是高高的玻璃罐子,排成一个圈,像一个大剧场。每个罐子都有三米多高,里面装着蓝色的液体,发出淡淡的光。而在那液体里,漂着一个人。
不,不止一个。
每一个人都穿着和周明远一样的黑色作战服,闭着眼睛,脸很安静,没有表情。他们的胸口微微起伏,说明还活着。可那种平静太假了,不像活人,倒像是被设定好的机器。
我看向最近的一个罐子,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张脸……我不认识,却又很熟悉。他眼角有一道细疤,右耳后面有个叶子形状的胎记。这些细节我很熟——因为周明远也有。
“这是哪?”猛牛坐起来,一边揉头一边问,“刚才还在潜艇上,怎么一眨眼就到这里了?”
没人回答。
苏小雨已经打开了平板电脑,手指快速滑动屏幕。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她抬起头,声音压得很低:“计时器重置了。”
“什么重置?”我问,嗓子很干。
她没说话,只是把平板转过来给我们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三小时前。
“不可能。”我说,“我们才刚进母巢核心区,不到十分钟。”
“不是外面的时间。”苏小雨说,“是这里的时间。你看这条线。”她指着屏幕边缘的一条波浪线,“每隔一个小时,整个空间就会重启一次。灯会灭,所有人动作停一下,记忆模糊几秒,然后一切回到原点。位置、数据、身体状态,全都重来。”
她看着我们三个:“我们被困在循环里了。每小时重复一次。你们可能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我心里一凉。
难怪刚才没人说话,大家都只顾喘气——不是吓傻了,而是因为我们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这时,角落里的一个罐子突然“滴”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房间里特别刺耳。罐子里的液体开始下降,人的脸露了出来。他的睫毛动了一下,手指也抽搐起来,好像要醒了。
我的心跳加快了。
我冲过去,把手贴在玻璃上。
手刚碰上去,脑子就一阵剧痛。这不是普通的疼,更像是有人把一段记忆硬塞进我脑袋里。画面出现了:一间白色的手术室,灯光很亮。穿白大褂的人低头写字。小时候的周明远躺在金属台上,手上插着针管,蓝色的液体流进身体。他咬着牙不哭,嘴唇都被咬破了,流出血来。
这个画面我不止一次见过。
这三年来,每次靠近母巢,我都会看到类似的场景。一开始我以为是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后来我才明白——这不是幻觉,是真实发生过的记忆。这个空间能通过接触,把过去的影像传给我。
但这次不一样。
我看清了更多。
墙上的日历写着二十年前的日期,右下角印着一行小字:“双生计划·第一阶段启动”。
双生计划?
我猛地回头,声音有点抖:“这不是现实,我们在一个不断重复的空间里。”
“重复?”猛牛站到我旁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每过一小时,这里就会重新开始。”苏小雨指着平板,“我已经试了三次。第一次我想去中央平台;第二次想破解控制台;第三次想发求救信号。每次都在整点前失败,然后一切归零。”
我皱眉:“为什么我能记得?你们不行?”
“因为你碰了他们。”她指了指罐子,“你碰了克隆体的容器,触发了痛觉共享。系统以为你是‘活跃实验体’,所以让你保留了一点记忆。”
我沉默了几秒。
如果这里是人为制造的循环空间,那目的只有一个:测试某个系统。而这个仪式,可能是为了让某个人彻底觉醒。
我走向中央平台。
那里飘着一个人——正是周明远。
他浮在半空中,离地一米左右,眼睛闭着,呼吸很弱。黑色作战服贴在身上,左臂上的红纹缓缓流动,像血管里不是血,而是某种能量。我知道这个纹路,叫“基因锁”,只有在极端状态下才会出现。
“他还活着。”我说。
“但他越来越不稳定。”苏小雨低声说,“母巢正在用这个空间同步他的基因频率。那些克隆体……是在等他彻底连接。”
猛牛握紧拳头:“那就砸了这些罐子!全毁掉!”
他说着就要冲上去,我一把拉住他。
“不行。”我说,“上次你动手,立刻就有激光网封住出口,高压电打中我们。我们被打退了。而且……”我看向一个刚睁眼的克隆体,它正透过玻璃看着我,眼神空洞,却带着一丝悲伤,“他们不只是复制品。他们有他的记忆,他的痛苦。毁掉他们,等于杀了另一个他。”
猛牛停下,拳头慢慢松开。
他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这些人不是简单的克隆人,他们是周明远的一部分——带着他童年的伤、战斗的经历、情绪的碎片。每一次注射,每一次编号,每一次被当成实验品的记忆,都被复制进了这些身体里。
他们的存在,就是一场持续二十年的折磨。
苏小雨突然抬手:“又来了。”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灯开始闪,越来越快,像心跳乱了节奏。接着,空气中传来震动,像是倒计时结束。地面轻轻晃动,整座建筑好像在呼吸。
我脑袋嗡了一声,眼前的东西模糊了一瞬,意识像是断了一下。
再清醒时,我已经站在入口处。
猛牛刚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头;苏小雨正在开机平板;周明远还是浮在中央平台上,一点没变。
时间重新开始了。
第二轮循环。
我没有犹豫,直接跑向刚才那个罐子。我把整只手贴上去,主动触发那种痛。
疼痛瞬间炸开,像无数烧红的针扎进神经。我咬牙坚持,冷汗湿透衣服。记忆片段涌进脑海:
一间注射室,胸前挂着牌子,“7号”两个字很红。 监控画面:陈锋站在控制台前,按下按钮,启动“意识剥离程序”。 一群孩子缩在角落,身上都是管子,眼神麻木。 最后一幕,广播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冰冷又优雅:
“第七号容器适配成功,准备植入意识备份。”
黑玫瑰!
这个名字像刀一样刺进我心里。
我猛地抽手,踉跄后退,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你知道什么了?”苏小雨跑过来扶我,眼神紧张。
“这些克隆体……不是为了替代周明远。”我看着那些安静的脸,声音沙哑,“是为了承载黑玫瑰的意识。她没死,她的数据藏在母巢里,等着转移。”
猛牛瞪大眼:“你是说,这里面睡着的是……那个女人?”
“不止。”我摇头,“她们也在等周明远崩溃。一旦他失去自我,第一个同步率达到90%以上的克隆体就会继承他的权限,成为新的‘主容器’。那时,黑玫瑰的意识就能通过基因链复活。”
苏小雨脸色发白:“所以母巢让我们困在这里,不是为了杀我们,是为了完成交接。”
“我们必须打断它。”我说。
第三轮循环开始前,我把猛牛拉到角落。
“听好,下次重启,你别动。等我信号。”
“你要干嘛?”他盯着我。
“让她们误判我的状态。”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我要让克隆体刺我一下。”
“你疯了?”他吼,“那是真伤!你会流血,会感染,会死!”
“只有真实的痛才能骗过系统。”我说,“趁她们以为我在失控,苏小雨就能放病毒进去。不然,防火墙永远不会打开。”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拳头捏得咯咯响,最后点头:“行。但我只给你三十秒。超时我就动手。”
灯又灭了,循环重启。
这次我直接冲向靠近控制台的那个罐子。液位已经升到九成,里面的克隆体快要醒了。我拍打玻璃,大声喊:
“醒啊!看看我!你也被人钉在手术台上过!你也被人当实验品!”
罐子缓缓打开,液体流出。克隆体落地,站得很稳,动作一点都不像刚醒来的人。他抬起头,脸和周明远一模一样,眼神却冷得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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