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时间囚徒之双重困境(1/2)

门关了。

世界一下子空了。声音没了,温度没了,连脚踩着地的感觉都像被抽走。我站着,腿往下沉,不是脚动,是骨头里头冷,顺着脊椎往上爬,牙关自己打颤。下一秒,地裂了。咔嗒咔嗒,齿轮咬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来,像一堆机器心脏在跳。我被吞进去,像一粒沙掉进钟表肚子里。

下坠没风,也不飘,反倒像泡在油里,黏得慌。睁着眼,看不清。四周全是转的青铜齿轮,大的磨盘样,小的比米粒还小,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像老祖宗留下的神经网。它们排得乱,可又咬得死紧,吱呀作响,像指甲刮黑板,又像锈刀割铁皮。时间在这儿不是线,是团乱麻,是被人揉成团扔火里的日记本。

伸手想抓,掌心碰上一个齿轮——冰,金属的冷直接扎进皮肉。边上刻着一行字:“1999.07.12”。我认得这天。十二岁,校服洗得发白,在街角小卖部买汽水。瓶盖写着“再来一瓶”,老板说活动早完了。我在门口哭了五分钟,把瓶子砸进垃圾桶。

可这字不是回忆,是刻在这儿的。

皮肤突然皱了。

不是错觉,是真老了。手指关节凸出来,像生锈的铰链,指甲发黄,指尖抖。头发一撮撮变白,从根上枯。低头看自己,职业装松垮挂着,胸前那块许愿宝盒的残壳还烫着,像块烧红的铁。

“局部时间加速”——我抄来了这能力。

可压不住。整个空间的时间快了千倍,我正好卡在最猛的点上。身体一年年老下去,每爬一寸,就老一岁。不是比喻,是真事。细胞死,肌肉缩,骨头脆。膝盖开始咯吱响,像老门轴。

咬牙,撕下袖子缠手,防滑。这裙子根本不该穿来爬东西,布滑,高跟鞋更是找死。可不能等。等就是被磨成灰,连渣都不剩。得往上,逆着齿轮转,找关机的开关。

第一个齿轮滑得像抹了油,刚抓住,它一转,把我甩出去。撞上另一个,背火辣辣疼,衣服破了,血渗出来。但这回摸到了纹路——一圈圈螺旋刻痕,像密码,又像树的年轮。盯着它,忽然明白:这些齿轮不是死的,它们记着时间。

一段画面闪进来:男孩在街机厅投币,屏幕卡了下,时间倒三秒。1999年夏天,空调外机滴水,风扇吱呀转,蓝白校服,满头汗。他赢了,喊一声,下一秒,黑屏。他愣住,再按,没反应。他不知道,那一秒,时间裂了。

摇头,赶走画面。现在不是看别人童年的时候。可这些不是乱来的,是时间齿轮存下的“卡点”,像剪掉的胶片,卡在这儿。每碰一个,就闪一段陌生人生——有人哭,有人笑,还有爆炸。笑声断,哭声截,火光停在半空。全是残片,被忘掉的瞬间。

爬到第三层,膝盖已经咯吱响,像两个锈齿轮在磨。喘气,抬头,镜子里的我快五十了,眼角纹能夹死蚊子,法令纹深得藏得住口红。喘着,把许愿宝盒残壳按胸口,低声说:“别这时候歇菜,好歹撑到出口。”

它没动,但也没凉。那点热像心跳,弱,但还在。

继续爬,手指抠进齿轮缝,指甲翻了,血混着铁锈味。每一步都像跟时间干架。看见一个齿轮刻着“2003.05.12”——高考那天。考砸了,躲在厕所哭。可这画面一闪,就被下一个盖住。

终于,中央有个平台,立着青铜控制台,浮着三行字:

“欲稳时空,必集三片;其一藏码,其二匿影,其三沉心。”

愣两秒,心想这不就是谜语人那一套废话?可没得选。再不稳住时间,爬上去可能只剩一把骨粉。

双手贴上左右两个齿轮,硬抄“时间流速调节”。

脑子炸了。

不是疼,是画面冲进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在写公式,字乱:“时间非线性,可折叠。”他抬头,侧脸有点熟。那眉骨,那鼻梁……像我。可他太年轻,不像我爸。我爸不穿白大褂,他只是个修表匠,一辈子跟齿轮打交道。

男人转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像钥匙插进锁。

“爸?”我喊出来。

画面碎了。能力到手。立刻反向压自己时间流速,动作变慢,但稳。齿轮在我眼里一格一格动,像老电视卡帧。我像在慢动作里走,一秒拉得老长。

终于到控制台前,伸手去碰那三行字。

刚碰上,一股力把我震退两步。要能量,可我这钥匙跟系统不搭。试三次,每次一输力量,齿轮就崩一块,时间乱得更狠。头顶齿轮开始掉,砸地上碎成渣,像青铜雨。躲得狼狈,差点被削中脑袋。

“行,逼我放大招。”

掏出许愿宝盒残壳,指尖发烫。只剩壳了,可刚才在门外它自己响过,说明有联系。十二岁那年许的愿——“明天考试能及格”。结果真及格了,可第二天全班发烧,就我没病。代价,从那天就开始了。

低声说:“愿望回溯,启动。”

粉光一闪,残壳和齿轮群嗡鸣。整个空间震了下,所有齿轮停了一瞬。

就在那刹那,我看见一道黄光闪过——周明远跌进去,背景是街机厅,《拳皇97》海报,角落还有爆米花机。他回头,眼神是惊和懵。下一秒,光闭,人没了。

1999年。

他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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