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迷雾征程(1/2)

岳家军南归的队伍,如同一道流淌着悲愤与无奈的灰色河流,缓慢地行进在秋意萧瑟的中原大地上。马小玲的“小动作”确实起到了一些效果,山体滑坡、莫名迷雾、甚至偶尔“受惊”狂奔的鹿群,都成功地拖延了行程,也让那位负责监督的朝廷使者焦头烂额,疑神疑鬼。

然而,拖延终究只是拖延。第十二道金牌,那最终也是最冷酷无情的催命符,还是在队伍进入鄂州地界时,被快马加鞭地送到了岳飞面前。金牌上的措辞已然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威胁意味,勒令岳飞必须轻骑简从,即刻赴临安面圣,不得以任何理由延误。

最后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彻底熄灭了。

接到金牌的那一夜,岳飞独自一人在临时帅帐中坐了很久。他没有点灯,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帐帘的缝隙,勾勒出他如同石雕般凝固的身影。帐外,是数万同样无法入眠、沉浸在巨大悲痛和不安中的将士。

箭头和马小玲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那座寂静的营帐。

“他……会去吗?”马小玲的声音有些发闷。她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箭头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抿着唇,眼神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深邃。属于况天佑的记忆让他明白,这是岳飞无法逃避的宿命,也是他人格光辉与悲剧的根源。而属于箭头的部分,则充满了无力回天的痛苦和滔天的怒火。

良久,岳飞的声音从帐内传出,平静得令人心碎:“传令,明日卯时,本帅启程赴临安。张宪、牛皋统率大军,按原定路线缓行。箭头……随我同行。”

命令传出,军营中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悲声。

翌日清晨,秋风萧瑟,卷起枯黄的落叶。岳飞仅带了十余名亲卫,以及被点名同行的箭头,准备出发。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文士常服,而非戎装,仿佛卸下了征战的甲胄,却披上了另一重无形的、更加沉重的枷锁。

岳银瓶一身劲装,未戴面具,站在送行的人群最前方。她看着父亲,眼圈泛红,却倔强地没有让泪水落下,只是用力地握着手中的冷电银枪,指节发白。

“银瓶,”岳飞看着女儿,目光慈和而复杂,“为父走后,军中事务,多听张宪、牛皋两位叔叔的。你……要好生照顾自己。”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一旁的箭头,未尽之言,已然明了。

“女儿……明白。”岳银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坚定,“父亲……保重。”

岳飞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翻身上马。他的动作依旧沉稳利落,但那背影在晨曦的微光中,却透出一股英雄末路的苍凉。

箭头也翻身上马,跟在岳飞身侧。他回头看了一眼岳银瓶,又看了一眼混在人群中、对他使眼色的马小玲,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一次临安之行,凶险万分,他必须去。

队伍在数万将士无声的、悲壮的目光注视下,缓缓离开了大营,向着东南方向的临安而去。

马小玲看着他们远去,跺了跺脚,身形一闪,也悄然跟了上去。她才不会老老实实待在大军里呢!

南行的路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岳飞大部分时间都沉默不语,只是偶尔会停下来,看看沿途的山川地貌,眼神中流露出难以割舍的眷恋。箭头紧随其后,能清晰地感受到元帅身上那股引而不发的悲怆与决绝,这让他心中的怒火与守护的信念燃烧得更加炽烈。

他体内的力量,在这巨大的情绪冲击和紧迫感的压迫下,融合的速度似乎又加快了几分。一些更加清晰的、属于况天佑的战斗技巧和对能量运用的感悟,如同解封的宝藏,逐渐融入他的本能。

途中宿营时,岳飞会与箭头简单交谈几句,多是询问他对兵法的理解,或者聊聊岳银瓶小时候的趣事,绝口不提临安,不提未来。箭头知道,这是元帅在用自己的方式,做着最后的交代。

这一日,队伍行至一片地势险要的峡谷。两侧山崖陡峭,林木幽深。

一直暗中跟随的马小玲忽然出现在箭头身边,低声道:“喂,有情况。前面峡谷里有埋伏,不是普通人,带着股邪气,跟朱仙镇地底下那玩意有点像,但更……杂乱。”

箭头眼神一凛,立刻策马靠近岳飞:“元帅,前方峡谷恐有埋伏。”

岳飞勒住马缰,目光锐利地扫过寂静的峡谷,他虽非凡人,但沙场宿将的直觉让他也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看来,有人不想让我活着到临安。”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是秦桧的人?”箭头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或许是,或许……还有别的。”岳飞意味深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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