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甜粿藏痰扰脾(1/2)
闽南的日头刚爬过老榕树梢,村卫生室的竹门就被推开了。一阵带着炸五香油香的风裹着人进来,谢婶一手按着膝盖,一手扶着门框,脸上泛着虚浮的红,嘴里嘟囔着:“宗元医生,你快给我看看,这腿肿得像灌了铅,早上起来痰多得能把喉咙堵住。”
陈宗元刚把陈叔的复诊记录写完,抬头就看见谢婶裤腿挽着,膝盖处明显肿起一块,按下去能留下浅浅的坑。他赶紧起身扶她坐下,指尖搭上她的脉搏,脉象濡缓得像浸在水里的棉线,再看舌苔,白腻得像抹了一层未化开的地瓜粉,边缘还挂着细密的水珠。“婶,你这尿酸多少?平时是不是总爱吃炸的、甜的?”
谢婶往竹椅上靠了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化验单:“尿酸 470μmol\/l,镇上门诊说我是风湿,开了止痛药,吃着就好点,停了更严重。” 她叹了口气,“咱闽南人哪能离得开炸五香?甜粿更是早餐必备,不吃浑身不自在。”
陈宗元摩挲着化验单,脑子里忽然闪过周教授在南京提到的 “痰证”。之前调理的患者都是 “脾虚兼湿” 或 “湿瘀同调”,可谢婶这 “舌苔厚腻、晨起痰多、关节肿胀” 的症状,分明是湿邪郁久成痰,再加上长期吃油腻甜食,痰浊裹着湿邪,堵在经络里。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典型的 “痰证” 病例,得跳出之前的 “虚湿” 框架。
“婶,你这不是单纯的湿,是‘痰证’。” 陈宗元拿起桌上的地瓜苗模型,这是他特意做来给村民讲解病机的,“你看这地瓜苗,叶子上长了霉斑,根还泡在泥里,这霉斑就是‘痰’,泥水就是‘湿’。你吃的炸五香、甜粿,就像给苗上盖了层糖衣,又油又甜,脾运化不动,就变成了痰。”
谢婶瞪大眼睛,指着模型上的霉斑:“那咋办?我可不想吃又苦又涩的中药。” 她之前听村里老人说,治风湿的药都像黄连似的,喝一口能苦得皱半天眉。
陈宗元笑了,转身从药柜里拿出陈皮和半夏,又从墙角的竹筐里拎出一块冬瓜:“我给你开苓桂术甘汤,加 6g 陈皮化痰,5g 半夏燥湿,都是温和的药。再教你煮陈皮冬瓜水,像煮甜汤加了点陈皮,清香不苦,咱闽南人痰多都喝这个,比凉茶解腻多了。”
他说着就往搪瓷锅里加水,把陈皮、冬瓜块放进去,灶火噼啪作响,很快就飘出淡淡的清香。谢婶凑过去闻了闻,眉头舒展了些:“这味儿还行,不像中药。”
“不光要喝这个,饮食也得改。” 陈宗元拿出纸笔,用闽南话写下饮食替代方案:“炸五香换成清蒸海鱼,甜粿换成南瓜小米粥。油腻甜食像给脾裹了层糖衣,清淡饮食才像给脾‘洗澡’,化痰又健脾。” 他边写边解释,“海鱼清蒸不油腻,南瓜小米粥健脾养胃,都是咱闽南常见的食材,做起来也方便。”
谢婶接过纸条,嘴角却往下撇:“改饮食哪有那么容易?我儿媳在镇门诊打工,每天都带炸五香回来,闻到香味就忍不住。”
正说着,李二狗掀开门帘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串刚买的炸五香,油汁顺着油纸往下滴。“宗元,我来拿药,顺便给谢婶带了串炸五香。” 他把炸五香递过去,却被陈宗元拦住了。
“二狗,谢婶这病不能吃炸五香。” 陈宗元把饮食替代方案递给他,“你来得正好,帮我监督谢婶,每天去她家串门,盯紧她别偷吃炸物和甜粿。咱闽南人改吃习惯,得靠邻里提醒。”
李二狗拍着胸脯答应:“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每天我都去她家‘检查’,发现偷吃罚她给我煮南瓜小米粥。” 谢婶被他逗笑了,当场答应:“行,我就信你们一次,要是没效果,我还吃我的炸五香。”
送走谢婶,陈宗元刚把药包整理好,陈叔就乐呵呵地走进来:“宗元,你这药真管用!我加了丹参才一周,尿酸就降到 420μmol\/l,舌底的青筋也变浅了。” 他卷起裤腿,之前肿胀的膝盖已经恢复正常,走路也利索多了。
陈宗元给陈叔复诊,脉象比之前顺畅多了,舌底青筋确实淡了不少。“您坚持散步,少吃腌菜,这是关键。” 他叮嘱道,“丹参少量加,饭后服,不会伤脾,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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