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常屿的日久生情篇（1/2）

常屿盯着手机屏幕上母亲发来的消息，指尖在办公桌的实木表面轻叩，节奏平稳，不见半分慌乱。“下周六老地方见，和林阿姨家的女儿碰个面。”后面跟着一句补充，“你们小时候订过娃娃亲，她是omega，性格很好，你们肯定合得来。”

三个关键词像精准的指令，砸进他原本按部就班的生活——“娃娃亲”“omega”“必须见面”。母亲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显然没给他留任何反驳的余地。

“知道了。”他回了三个字，指尖在屏幕上敲击的力道依旧平稳。作为x控股主理人花咏最得力的秘书，他早已习惯在突发状况中保持镇定，处理各类棘手的商业纠纷、协调复杂的人际关系，早已练就一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一场被安排的婚姻，于他而言，更像一项需要妥善处理的“任务”，只要按流程推进，不出纰漏即可。

放下手机，常屿翻开桌上的文件，目光落在“盛少游”三个字上。这是他近期的重点工作——替花咏核查盛少游的过往情史，尤其是那些可能对两人感情造成阻碍的前任。指尖划过其中一页，附在资料旁的照片让他微微停顿。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眉眼清秀，笑容温婉，资料标注着她的名字：夏柚，omega，信息素味道为冰冻荔枝，曾与盛少游交往半年，是盛少游众多前任中，唯一带着见过部分朋友的人。

常屿对这个人没太多印象，只记得资料里写着，她性格偏文静，与盛少游最终因“生活理念不合”分手。他随手合上文件，将这件事抛在脑后，转身投入到下一项工作中。

约定见面的那天，常屿特意提前半小时处理完手头的事，驱车前往母亲指定的餐厅。那是一家环境雅致的私房菜馆，包厢早已订好。

推开包厢门的瞬间，一股清甜又带着冰爽感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不是腻人的甜，是像刚从冰箱里取出的荔枝，剥开薄冰般的果皮，露出鲜嫩的果肉，带着果皮的微涩和果肉的鲜灵，清冽又鲜活，瞬间驱散了他身上因工作带来的疲惫。

他抬眼望去，包厢里的沙发上坐着个女孩，穿着亮黄色的连衣裙，扎着高马尾，发梢微微翘起，正低头对着手机屏幕笑得前仰后合，阳光透过包厢的落地窗洒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听见动静，女孩猛地抬头看来，眼睛弯成了月牙，笑容明媚得晃眼，像夏日里最热烈的阳光。

“你是常屿吧？”女孩率先开口，声音清脆利落，带着满满的活力，“我叫夏柚！夏天的夏，柚子的柚！林阿姨应该跟你说过我吧？”

常屿的脚步猛地顿住，指尖下意识地收紧，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这个名字，这个信息素味道，还有这张脸——虽然比资料里的照片多了几分鲜活灵动，少了几分刻意的温婉，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他替花咏重点调查的盛少游前任，竟然就是母亲安排的、与他有娃娃亲的对象。

常屿压下心头的讶异，面上依旧保持着稳重干练的模样，缓步走过去坐下。身上的信息素不自觉地释放出一丝冷意——那是尖锐的酸柠檬气息，前调是凌厉的柑橘酸，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后调则是化不开的冷冽，像他本人一样，永远带着疏离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常屿。”他自报家门，语气平稳，目光落在她脸上，仔细打量着她。眼前的夏柚，和资料里描述的“文静”截然不同，她眼神明亮，笑容灿烂，坐姿也带着几分随意，浑身散发着“开朗大方”的气息，像一颗随时会炸开的小太阳。

“我知道你！”夏柚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依旧笑得灿烂，“我妈跟我说过，你是做秘书的，超级厉害！年纪轻轻就成了大公司老板的得力助手，我妈都把你当成榜样让我学呢！”

常屿微微颔首，不置可否，转而切入正题：“我母亲应该和你提过结婚的事。”

“提啦！”夏柚点头，笑容依旧没减，丝毫不见同龄女孩面对这种事时的局促不安，“我没意见！反正都是过日子，和谁过不是过？不过先说好，我性格比较跳脱，爱热闹，还喜欢画画，有时候可能会吵到你，你要是嫌我烦，可得提前说！别憋在心里，到时候又说我不懂事！”

这份坦荡和直白，让常屿微微怔住。他原本以为，对方要么会因为这场被安排的婚姻怨声载道，要么会因为他的冷漠态度局促不安，却没料到是这样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开朗模样。

“我没什么要求。”常屿收回目光，语气依旧平淡，“婚后我们可以住在同一屋檐下，但互不干涉私生活，对外扮演好夫妻角色即可。至于其他的，你看着安排就行。”

“行！没问题！”夏柚爽快地答应下来，拿起桌上的菜单，熟练地翻看起来，“那我们先吃饭吧！这家店的招牌菜超有名，我早就想来试试了！”

一顿饭下来，夏柚叽叽喳喳地说了很多话，从天气聊到工作，从兴趣爱好聊到最近看的电影，像个话痨一样，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厌烦。她的声音清脆，笑容明媚，身上的冰冻荔枝信息素也随着她的话语起伏，鲜活又温暖，不知不觉中，竟驱散了常屿身上的冷意，连带着他身上的酸柠檬信息素，都柔和了几分。

常屿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几句，却没有丝毫敷衍。他发现，夏柚的开朗并非刻意伪装，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鲜活。她会为了一道好吃的菜欢呼雀跃，会为了一个有趣的段子笑得前仰后合，会毫不吝啬地分享自己的生活，这种纯粹的快乐，像一束光，照亮了他原本沉闷单调的世界。

婚礼办得简单利落，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有双方的亲友出席。新婚之夜，常屿回到两人的婚房——一套位于市中心的大平层，是母亲提前准备好的。推开门，就看见夏柚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面前摆着一堆零食和水果，正对着电视屏幕看喜剧片，笑得前仰后合，信息素弥漫在整个客厅，带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你回来啦！”夏柚看到他，笑着挥了挥手，随手拿起一颗冰冻荔枝递给他，“快尝尝！超甜！我特意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和我的信息素一个味道！”

常屿走过去，接过荔枝，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看着夏柚毫无防备的笑容，心里微微一动，说了句：“谢谢。”

“客房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就在那边。”夏柚指了指次卧的方向，“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你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

“好。”常屿点头，转身走向客房。关上房门的瞬间，他靠在门板上，脑海里浮现出夏柚明媚的笑容和她身上鲜活的气息。这场始于娃娃亲的尴尬婚姻，似乎和他预想的，有些不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过着“同居不同房”的生活，却意外地和谐。常屿依旧保持着早出晚归的作息，忙着花咏的工作，有时候加班到深夜，回到家时，总能闻到客厅里飘着的清甜气息。桌上要么放着温好的牛奶，要么是夏柚亲手做的小点心，旁边还贴着她龙飞凤舞的便签，上面写着：“柠檬精！记得吃！别又加班到胃痛！”

“柠檬精”这个昵称，是夏柚给他起的。起因是一次他因为工作上的事皱着眉头回家，身上的酸柠檬信息素带着明显的冷意，夏柚便调侃他：“常屿，你是不是偷偷给自己的信息素起名字叫‘柠檬精’啊？一不开心就散发冷气，酸溜溜的！”

从那以后，“柠檬精”就成了夏柚对他的专属称呼，带着点调侃，却不刺耳，反而透着几分亲昵。

常屿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悄悄记下了她的话。之后加班晚归，桌上总会多一份温热的晚餐；他偶尔咳嗽一声，第二天家里就会出现止咳糖浆；他随口提一句喜欢吃某家店的早餐，第二天早上，餐桌上就会摆着那家店的早点。

夏柚的细心和体贴，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融化着常屿心里的冰山。他开始习惯回家时闻到的清甜气息，习惯桌上温热的食物，习惯夏柚叽叽喳喳的声音，甚至习惯了她身上的冰冻荔枝信息素与自己的酸柠檬信息素交织在一起的味道。

一次，常屿因为一个紧急的商业项目，连续加班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早上，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推开门，就看见夏柚趴在餐桌上睡着了，面前摊着一幅没画完的插画，手里还握着画笔，脸上沾着几点彩色的颜料。信息素带着淡淡的倦意，温柔地包裹着整个房间，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常屿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仔细看着她的睡颜。她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做了什么开心的梦。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凉透的粥，旁边贴着一张便签：“柠檬精，知道你忙，给你熬了粥，记得热一下再吃，别太累了。”

看着那张便签，常屿的眼底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轻轻披在夏柚身上，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她。身上的信息素也变得格外温和，尖锐的柑橘调淡了，只剩下后调的微凉，与她的荔枝气息交织在一起，意外地和谐。

不知过了多久，夏柚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身上的西装，又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常屿，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回来啦？我本来想等你回来给你热粥的，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没关系。”常屿站起身，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粥我自己热就行，你去客房再睡会儿吧。”

“不用啦！”夏柚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我也睡够了，我去给你热粥！”

看着夏柚忙碌的身影，常屿的心里泛起一股暖流。他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目光落在她摊在桌上的插画上。画的是一片向日葵花田，阳光明媚，向日葵朝着太阳的方向，充满了活力，像极了夏柚本人。

那一刻，常屿突然觉得，这场被安排的婚姻，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日子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然变化。常屿开始按时回家，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加班到深夜；他会主动和夏柚分享工作上的事，哪怕是一些枯燥的商业细节；他会陪夏柚一起看她喜欢的喜剧片，虽然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坐着，却会认真听她讲笑话；他甚至会在周末的时候，陪夏柚去逛画展，看她兴奋地对着一幅画滔滔不绝，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

夏柚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她发现，常屿的冷冽只是外表，他的内心其实很细腻。他会记得她的喜好，会在她画画累了的时候给她递上一杯温牛奶，会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帮她解决。他的酸柠檬信息素，也渐渐不再只有冷意，更多的时候，是带着柔和的柑橘调，温柔地包裹着她，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花咏举办私人宴会的那天，常屿不得不带夏柚出席。这是夏柚第一次以他妻子的身份，出现在他的工作圈子里。宴会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常屿带着夏柚穿梭在宾客之间，礼貌地与人寒暄。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盛少游穿着一身定制西装，笑容满面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目光落在夏柚身上时，眼睛明显楞了一下。

“夏柚？好久不见！”盛少游快步走到他们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惊讶和熟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最近还好吗？”

夏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依旧保持着大方得体的模样，点了点头：“盛总，好久不见。我挺好的，谢谢关心。”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疏离，显然不想与盛少游有过多的牵扯。

常屿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一步，将夏柚护在身后，身上的信息素透着冷冽的后调，带着强烈的占有欲，语气却依旧平静：“盛总，好久不见。这位是我太太，夏柚。”

“太太？”盛少游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们会结婚，看向常屿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惊讶，随即又笑着掩饰过去，“抱歉，是我唐突了。没想到你们竟然结婚了，恭喜。”

“谢谢。”常屿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我们还有事，先失陪了。”

说完，他带着夏柚转身离开。走出很远，夏柚才轻轻拉了拉常屿的衣角，小声说：“谢谢你。”

“你是我太太，我护着你是应该的。”常屿目视前方，语气依旧平淡，心里却泛起一丝暖意。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偷偷看着自己，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眼底亮晶晶的，身上的信息素变得更加温暖。

宴会结束后，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车厢里一片安静，只有窗外的霓虹灯光不断闪过。

“常屿，”夏柚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盛少游的前女友？”

常屿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他沉默了片刻，坦诚道：“是。在我们见面之前，我替老板查过盛总的过往情史，看到过你的资料。”

夏柚点了点头，脸上没有太多意外的表情，轻声说：“我就知道。其实我和盛少游，早就已经过去了。当初和他分手，也是因为觉得我们不合适。他太张扬，而我喜欢安稳的生活。”

“我知道。”常屿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认真，“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重要的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