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试锋芒（2/2）

她依然没有移开视线，反而迎着林凡的目光，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但这个原本充满挑逗意味的动作，此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她的眼神依旧自信，甚至带着她特有的高傲，但在这层外壳之下，似乎多了一抹被极力掩饰的羞涩。

她维持着体面的微笑，但微微加速的眨眼频率和那试图掩饰慌乱的眼神，却暴露了这个游刃有余的御姐，在面对真正令她心动的异性时，内心同样会泛起羞涩的涟漪。

林凡有些僵硬地、几乎不可察觉地对着那个方向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迅速将目光重新牢牢固定在炒粉摊那口漆黑的铁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耳根正在不受控制地发烫，那热度迅速蔓延到了脖颈。

他能清晰地听到，那个叫莉莉的女孩和她的同伴那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带着兴奋与了然意味的低笑声。

就在这时，他的炒粉好了。那位热情的中年老板娘亲自端着热气腾腾的炒粉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哥，你的粉，料给足啦！小心烫啊。那态度好得简直不像是对待一个普通的陌生食客。

几乎是同一时间，旁边另一桌，一个穿着简单白色t恤和牛仔裤、身材有些微胖、脸上带着几点雀斑的女孩，在起身去旁边拿一次性筷子时，似乎不小心碰掉了自己桌上的一只空饮料瓶。瓶子一声滚落到林凡的脚边。那女孩地轻呼一声，脸地一下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她慌忙弯腰去捡，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眼神躲闪飘忽，自始至终都不敢正视林凡的脸，捡起瓶子后飞快地逃回自己的座位，深深地埋下头，拿起手机胡乱划着，再也不敢往他这个方向看一眼。

林凡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没关系。

他的声音似乎让那个女孩更加窘迫，连耳尖都红透了。

这一刻，强烈的、近乎荒诞的反差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猛烈地冲击着林凡的内心。那个坐在隔壁、光彩照人、带着御姐气场却在他面前流露出细微羞怯的莉莉，和眼前这个因为他的存在而紧张失措、在他面前自卑得如同透明影子般的微胖女孩，形成了无比鲜明而残酷的对比。而这一切天差地别的待遇，这从地狱到天堂的感官冲击，仅仅是因为......他换了一具皮囊。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眩晕，心底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滋味，有苦涩，有荒谬，也有一丝......隐秘而扭曲的快意。

他埋头吃着炒粉，味道似乎比想象中要好得多。周围的喧嚣，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气，那些或大胆或羞涩或好奇的目光，似乎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让他如坐针毡、芒刺在背。他甚至开始有了一丝微妙的、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一种作为视觉焦点，被人悄悄关注、讨论、甚至倾慕的异样满足感。这种感觉像细微的电流，酥酥麻麻地流过他的四肢百骸。

他能听到隔壁桌莉莉那桌传来的、虽然刻意压低但依旧能捕捉到的断断续续的对话：

......绝对是你们喜欢的类型，看着挺高冷的......

去要个微信嘛，莉莉，你出马还有搞不定的？

急什么......再看看......这是莉莉带着笑意的、慵懒而自信的声音，但仔细听，似乎比平时少了几分笃定，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林凡默默地加快了吃粉的速度。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那个叫莉莉的女孩很可能会采取更直接的行动，而那将是他目前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场面。他现在就像一个突然被赋予了神兵利器的孩童，空有宝刀，却不知如何挥舞，甚至害怕伤到自己。他需要时间，需要空间，去慢慢学习和适应这具身体所带来的一切。

他起身，走到摊主面前付钱。老板娘依旧笑容满面，甚至还想和他多聊两句，问他味道怎么样，以后常来。林凡只是含糊地点头，付了钱，道了谢。

他刻意选择了远离莉莉那桌的方向，低着头，准备快步离开这个让他心潮澎湃又紧张不已的是非之地。

就在他即将走出小吃街，踏入旁边相对昏暗的巷道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娇媚与慵懒，却又隐约透出点紧张的声音：

喂，帅哥，这就走啊？

是莉莉。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笑吟吟地看着他背影，但若仔细看，会发现她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身体姿态虽然放松，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的两个女伴在一旁带着看好戏的表情，挤眉弄眼。

林凡的身体瞬间僵住，他停下脚步，他慢慢地转过身。

莉莉自信飞扬、美丽得近乎具有攻击性，却又因那细微的紧张而显得格外真实动人。那双带着笑意和强自镇定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凡，等待着他的回应。

周围似乎安静了一瞬，附近几桌食客的目光，带着好奇、羡慕或是看热闹的心态，齐刷刷地聚集过来，聚焦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街头搭讪上。

林凡看着眼前这个与苏晓的清纯优雅截然不同、如同玫瑰般明媚张扬却又强压羞怯的女孩，他感受着周围无形的压力和她目光中灼人的温度。

紧张感再次席卷了他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