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商道驰援（1/2）

狄戎大举入寇、北境烽火连天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如同沉重的陨石，狠狠砸入了刚刚因西南玄阴教风波而稍显波澜的昭明朝堂。当那封沾染着边关风霜与血腥气的奏报，被内侍总管颤抖着双手呈上御案时，金銮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年轻的昭明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抓过奏报，一目十行扫过，脸色由震惊迅速转为铁青。北疆！国之屏障！一旦有失，狄戎铁骑将长驱直入，直捣京畿！去年黑水国战的惨烈尚未从记忆中淡去，新的、更凶猛的狼群已然扑到了家门口！

“岂有此理！”昭明帝一掌重重拍在御案之上，震得笔架砚台叮当作响，龙颜震怒，“狄戎蛮夷，安敢如此猖狂！欺我昭明无人乎？！”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在金殿内蔓延。文官们面面相觑，眼中难掩惊惧；武将们则个个脸色凝重，握紧了拳头。北疆告急！二十万狄戎铁骑！朔风堡、狼牙隘口同时告急！粮道危殆！任何一个消息，都足以让这个庞大的帝国为之震动！

“启奏陛下！”兵部尚书周文正第一个出列，声音急切，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狄戎此次倾巢而出，来势汹汹！镇国公虽勇冠三军，然北境防线绵长，兵力分散，且狄戎有备而来，攻势凶猛！朔风堡若失，左翼崩坏；狼牙隘口若被突破，粮道断绝！当务之急，必须火速调集京畿卫戍、中原诸镇、乃至部分西线边军精锐，星夜兼程北上增援！迟一日，则北境多一分沦陷之危！同时，粮草、军械、箭矢、火油、药材，必须不计代价，源源不断运抵前线！支撑二十万大军血战之消耗，刻不容缓！迟则…大局倾覆啊，陛下！”

户部尚书钱益之紧随其后出列，脸上却是一片愁云惨雾，几乎要哭出来：“陛下！臣…臣万死！去岁南方三州水患，赈灾耗资巨大，国库已去三成。今冬北方酷寒，多地冻灾严重，陛下仁德，已下旨减免赋税。国库…国库实在空虚！如今仓促之间，要筹集支撑二十万大军数月鏖战的粮饷军械…难！难如登天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臣…臣纵有报国之心，亦…亦无能为力啊！”他声音哽咽，深深伏地。现实的冰冷，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刚刚燃起的怒火之上。

“难？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北疆将士饿着肚子、拿着卷刃的刀、空着箭囊去抵挡狄戎的铁蹄弯刀吗？！”一个沉稳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瞬间压下了殿内的嘈杂与恐慌。太师林文渊排众而出，深紫色的仙鹤布服在殿内肃杀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凝重。他面容沉静，目光却锐利如鹰隼，扫过伏地的钱益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国难当头，社稷存亡系于一线，岂能言难？！坐困愁城，徒叹奈何，非为臣之道！”

他面向昭明帝，深深一揖，声音清晰而坚定，如同定海神针：“陛下，值此危难之际，臣有三策，或可解燃眉之急，保北境不失！”

“太师速讲！”昭明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声道。

“其一，立刻启用战时紧急机制！”林文渊语速沉稳，条理分明，“由户部牵头，皇商总会全力配合！打开所有官仓、义仓、常平仓！动用一切战略储备粮！同时，以朝廷信誉担保，授权皇商总会会长林金斗，动用其遍布天下的商业网络和人脉，以最快速度，向所有有实力的商号、粮行、药行、乃至民间富户，平价收购所有可用之军需物资！粟米、麦豆、肉干、咸菜、布匹、棉花、箭杆、铁料、火油、药材…不拘种类，不论数量，见货即收！价格，按战时平价，绝不许奸商囤积居奇！若有违抗或哄抬物价者，授权皇商总会可动用护卫力量，就地锁拿，财产充公，以儆效尤！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他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腕。

“其二，命清风镖局，总领此次北境军需转运统筹之事！”林文渊目光转向殿外，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到了那面墨鹰镖旗，“其‘地’字部，驿站网络遍布全国驰道，熟悉每一处关隘津渡；其‘人’字部，通晓各地民情路况、小道捷径；更兼其镖师队伍，常年行走四方，对抗恶劣天气、应对突发劫掠、保障物资安全之经验，冠绝天下！由清风镖局统筹调度所有北运物资的车队、驮队、船队，规划最佳路线，协调沿途接应，应对突发袭扰，可最大限度保障物资安全、快速送达镇北关及各处要塞！此乃以专才治专事，事半功倍！”

“其三，”林文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威，“严令北境沿线及邻近各州府！即刻开仓放粮，赈济因战乱流离失所的灾民，防止民变！同时，严厉管控市场，所有粮铺、药铺，必须按官府定价平价售粮售药！组织民壮，加固道路桥梁，设立临时补给点，救助转运伤病员！若有地方官吏懈怠，或有奸商胆敢囤积居奇、发国难财者，无论身份背景，一律以通敌论处，就地格杀！抄没家产，充作军资！此令，由陛下亲颁圣旨，昭告天下！”

林文渊的三策，如同三道破开迷雾的惊雷！第一条，以战时铁腕，集中一切资源，保障物资来源；第二条，以专业力量，确保运输命脉畅通高效；第三条，以雷霆手段，稳定后方，杜绝内乱！条条切中要害，环环相扣，展现出一位帝国柱石在危难时刻的非凡魄力与深谋远虑！

昭明帝精神大振，眼中的焦虑被希望取代：“准奏！一切按太师所言办理！拟旨！即刻加盖玉玺，八百里加急发往各州府！另，传旨！宣皇商总会会长、安国公林金斗，清风镖局总镖头、昭阳郡主林溪，即刻入宫听旨！” 他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威严。

**京城·皇商总会总部**

位于京城最繁华地段的皇商总会总部，此刻却如同一个巨大的蜂巢，高速而紧张地运转着。平日里往来穿梭、面带笑容的管事、伙计们，此刻个个脚步匆匆，脸色凝重。巨大的议事厅内，气氛更是压抑到了极点。

“安国公”林金斗端坐主位，脸上惯常的、仿佛永远挂着的那副和气生财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穿着御赐的国公蟒袍，腰缠玉带，平日里精明的眼神此刻锐利得如同鹰隼，扫视着下首肃立的十几位核心大掌柜。那份属于商海巨鳄的沉凝威仪和掌控一切的压迫感，让这些见惯风浪的老掌柜们都感到呼吸不畅。他手中紧紧攥着那份刚刚送达、还带着火漆余温的圣旨和大哥林文渊的亲笔密信。

“都听到了？”林金斗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北境！二十万狄戎崽子！二哥（林武略）带着飞虎营的弟兄们，在镇北关用命顶着！缺粮！缺药！缺箭！缺一切能杀敌保命的东西！朝廷的旨意下来了，大哥的信也到了。”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纸，“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是救命的时候！救北境几十万将士的命！救二哥的命！救昭明江山的命！”

他猛地站起身，蟒袍的下摆带起一阵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第一条！动用总会所有储备粮仓！京畿、中原、江南，所有分会粮仓，即刻开仓！优先调集耐储存的粟米、麦豆、肉干、咸菜！有多少调多少！第一批，五日内，必须凑足十万石，发往北境！”

“第二条！联系所有与我们皇商总会交好的大商号！四海商行、通源票号、江南织造局、蜀中药王堂…告诉他们，是我林金斗，以安国公和皇商总会长的信誉作保！朝廷按战时平价收购！粮食、布匹、棉花、箭簇、生铁、火油、金疮药、止血散…所有军需物资，不拘种类，有多少要多少！货款，先用总会账上的现银和飞钱支付！不够的，让他们记我林金斗的账！战后，朝廷和我林金斗，连本带利，一文不少地还！但有推诿拖延、囤货观望者，即刻列入总会黑名单，永不合作！其名下所有产业，等着被查抄充公！”

“第三条！启动‘飞钱’系统最高权限！通知各地钱庄票号！所有资金流动，优先向北方倾斜！全力保障军费调度！无论哪家分会，无论哪个掌柜，胆敢延误军费调拨，或是趁机中饱私囊…”林金斗眼中寒光一闪，“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亲手送他上路！”

“第四条！”林金斗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组建战时运输联队！总会名下所有车马行、船队，全部停掉一切非必要业务！同时，以总会名义，高价征调京城及沿途所有信誉良好、车马强壮的大车行、船帮！告诉他们，工钱按平时三倍算！路上损耗，总会包赔！但有车毁人亡，抚恤金从优！只有一个要求——按时！按点！把东西给我安全送到指定地点！谁敢在路上耍滑头、磨洋工，或是监守自盗…哼，清风镖局的刀，可不认人！”

一道道指令，如同疾风骤雨，精准而狠辣地发出。庞大的皇商总会，在林金斗这位掌舵人的绝对意志下，瞬间化身为一台只为战争服务的庞大机器，开始疯狂地吞噬、转化、输送着一切能支撑前线的资源！金钱、信誉、人脉、乃至潜在的威慑，在这一刻，都被他毫不吝啬地押上了赌桌！

**青石村·清风镖局总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