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魔影双杀(1/2)
苍穹如墨,残阳泣血。断龙峪深处,那一道如同凝固了千万年罪孽、由地狱熔炉喷薄而出的暗红光柱,悍然撕裂了黄昏的余烬,直插云霄。它并非纯粹的光,更像是一根由粘稠血浆和沸腾硫磺浇筑而成的通天巨柱,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邪异威压。光柱内部,魔气翻涌如沸腾的岩浆,两颗巨大得令人绝望的猩红眼眸,如同沉浮于无边血海中的熔岩湖泊,缓缓转动,漠然地俯瞰着下方蝼蚁般的战场。
冰冷!暴虐!毁灭!
超越凡俗理解的恐怖意志,如同亿万根无形的冰针,瞬间刺穿了战场每一个活物的灵魂。无论是飞虎营浴血搏杀的悍卒,还是丢盔弃甲、亡命奔逃的黑水残兵,在这凌驾于生死之上的威压之下,所有的勇气、仇恨、求生欲,都被瞬间冻结、碾碎。时间仿佛凝固,喧嚣戛然而止,只剩下心脏在胸腔中疯狂擂动,发出濒死的哀鸣。无数士卒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泥偶,僵立在染血的泥泞中,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涣散,等待着那不可名状之物的最终审判。
“呃啊——!”
距离那暗红光柱稍近的士卒,成了第一批祭品。没有预兆,没有过程。他们的七窍——眼、耳、口、鼻——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撑裂,粘稠腥臭的黑血汩汩涌出。更恐怖的是,他们健壮的身体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烘炉,水分被瞬间抽干,肌肉萎缩塌陷,皮肤在眨眼间变得灰败干枯,紧紧包裹住嶙峋的骨骼。凄厉短促的惨嚎尚未完全发出,整个人便已化作一具裹着褴褛军服、空洞眼窝里还残留着无尽惊骇的枯骨!暗红的魔气如同贪婪的毒蛇,以光柱为中心,疯狂地舔舐着大地,所过之处,草木瞬间凋零焦黑,岩石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死亡的阴影急速蔓延!
林武略的虎目几乎瞪裂!他亲眼目睹了跟随自己多年的两名亲卫,在那暗红光晕扫过的瞬间,连挣扎都来不及,便在他眼前化作了两具狰狞的枯骨!那不是战斗,不是对抗,而是彻头彻尾的、针对生命的亵渎与抹杀!一股混合着悲愤、暴怒和刻骨寒意的气流直冲顶门!
“撤——!!”林武略的嘶吼如同受伤的洪荒巨兽濒死的咆哮,蕴含着罡气,硬生生撕裂了那令人窒息的魔威,炸响在每一个僵硬的士兵耳边!“全军撤退!离开光柱!能跑多快跑多快!快——!”
这声怒吼,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冻结的恐惧。飞虎营的将士,镇岳城的守军,甚至那些残余的黑水兵卒,在这一刻抛弃了所有的立场与仇恨,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逃离!逃离这片被魔神注视的绝地!
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群,战场上瞬间陷入了彻底的、歇斯底里的混乱。士兵们互相推搡、践踏,只为离那暗红光柱远一点,再远一点!哭喊声、惨叫声、兵器丢弃的哐当声、魔气侵蚀的滋滋声,交织成一曲地狱的丧歌。
林溪在沈砚有力的臂膀支撑下,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她脸色惨白如金纸,没有一丝血色,嘴角残留着一缕刺目的殷红,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强行催动乌牌,同时对抗葬龙令的邪力与魔气的疯狂反噬,几乎将她本就未愈的心神彻底撕裂。她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光柱中那双漠然俯视的猩红巨眼。那不是力量层面的差距,而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寒意,如同万载玄冰,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连思维都变得迟滞。这……绝非人力可敌!
“封印……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沈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和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他死死盯着那翻涌的暗红光柱和其中的巨眼,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符文在疯狂推演。“但…还不够!不够大!魔龙本体尚未挣脱!萧彻强行开启的仪式,终究被溪儿的乌牌打断了大半!它现在…更像是一个被强行从沉眠中惊醒、隔着封印裂缝,勉强投射出部分意志和力量的…投影!”
仿佛是为了印证沈砚这惊世骇俗的判断,那双如同熔岩地狱般的猩红巨眼,在冷漠地扫视了一圈混乱奔逃的蝼蚁后,最终,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纯粹而原始的贪婪与暴怒,死死锁定了祭坛废墟之上,那个如同风中残烛般、依旧死死抓着布满蛛网般裂痕的葬龙令的萧彻!那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激,只有对“食物”的贪婪,以及对蝼蚁竟敢惊扰自己沉眠的、焚尽一切的暴怒!
“不…不!伟大的魔龙!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人!是我唤醒了您!是我为您献上了祭品!是我…”萧彻的魂灵都在那目光下瑟瑟发抖,他感受到了那目光中纯粹的毁灭意志,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嘶哑变形,试图用残破的葬龙令作为信物,沟通这恐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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