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借货”（1/2）

被黍妈妈当成有机肥种进实验田那晚的“后遗症”，如同某种慢性病毒，在顶尖四兄弟身上潜伏并持续发酵了数月之久。冰河禁区基地罕见地进入了一段近乎“养老”的平和期。指挥室里堆积的文件山似乎都变得眉清目秀起来，连坤坤爆日常嚷嚷着要“出去搞点大新闻”的频率也断崖式下跌——博士私下怀疑，这小子是怕再撞上哪个像黍妈妈一样深藏不露、能把人当盆栽收拾的干员。

这种无所事事的宁静，如同温水煮青蛙，慢慢消磨着某人本就稀缺的耐性。某个百无聊赖的下午，博士瘫在指挥椅上，目光呆滞地定格在夕画的那幅打牌趣图上，画中坤坤爆那一脸蠢相仿佛在无声地嘲讽他当下的颓废。

“不行，”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像是被针扎了屁股，“再这么混吃等死下去，我们四个就不是顶尖四兄弟，该改名叫‘蘑菇养殖专家’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溜达着穿过基地冰冷肃杀的合金走廊，来到了位于基地下层的某个区域。推开一扇厚重的、漆面斑驳的防爆门，一股浓烈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机油的润滑、火药的刺鼻、金属切割后的灼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能量液甜腥。这里是孤鬼的领域，官方名称是“特种装备维护工坊”，私下里被博士戏称为“牛马垃圾回收站”兼“烂摊子后勤处理中心”。放眼望去，各种拆解到一半的武器装置、闪烁着不明信号的仪器面板、堆积如山的零件和工具，杂乱中却又透着一种奇异的、属于技术偏执狂的秩序。

孤鬼正叼着一根高能量压缩棒，眉头微蹙，对着一个结构复杂得让人眼花缭乱的源石技艺回路调节器敲敲打打，听到博士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头也没回，只是从喉咙里含糊地挤出一个音节：“嗯？”算是打过招呼。

“老鬼，”博士一屁股坐在旁边一个看起来足够结实的、印着“危险品”标识的金属箱上，箱子立刻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你说，咱们上次给罗德岛那小兔子上了那么生动的一课，‘界限’划得清清楚楚，这都过去小半年了，对面是不是安静得有点过分了？”

孤鬼停下手中的精密螺丝刀，斜睨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又想找事”：“安静不好？你想让基地警报像交响乐一样每天响个不停？”

“就是安静得让我浑身刺挠！”博士用力搓着下巴，仿佛那里能搓出点灵感来，“以凯尔希那老女人睚眦必报……呃，是严谨负责的性子，能把这口气咽得这么干脆？我他妈脚趾头都不信！他们肯定在暗搓搓憋大招，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捣鼓什么能一发入魂、把我们连同这冰河禁区一起扬了的终极武器！”

“所以？”孤鬼挑起一边眉毛，放下工具，抱起手臂，摆出洗耳恭听（兼随时准备吐槽）的姿态。

“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博士一拍大腿（这次拍的是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得主动出击，给他们找点事做，分散他们的精力，顺便嘛……嘿嘿，补充一下咱们的‘战略储备’。”

孤鬼的眼神里“你又来了”的无奈几乎要溢出来：“说人话，老大。别绕弯子。”

“我的意思是，”博士凑近一些，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密谋般的兴奋，“咱们去伏击企鹅物流的运输队怎么样？那帮无法无天的信使，富得流油，路子野得很，揍他们，罗德岛连个屁都不敢放！咱们抢……呃，‘借’点他们的货，既能给罗德岛添堵，让他们知道我们没闲着，又能充实咱们的小金库和仓库，一举两得，一石二鸟！”

孤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老大，你其实只是闲得蛋疼想找茬打架，顺便手痒想过‘零元购’的瘾吧？”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兄弟！”博士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而且，这次我可是找了个超级打手，保证万无一失，场面火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工坊那扇厚重的防爆门就被人从外面“哐当”一声，极其暴力地一脚踹开，金属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回响。一个嚣张跋扈、带着卡兹戴尔特有口音的女声，伴随着沉重军靴踩在金属地板上的“咔哒”声，肆无忌惮地传了进来：

“喂！博士！磨磨唧唧半天了，到底有啥乐子？就是你召唤老娘来的？要是比炸罗德岛那帮道貌岸然的杂鱼还有意思，老娘就勉强抽出点宝贵时间陪你们耍耍！”

w扛着她那标志性的、充满压迫感的榴弹发射器“爆破黎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她熔红色的眼眸扫过乱糟糟的工坊，嫌弃地“啧”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评价：“这什么鬼地方？比我在卡兹戴尔边境那个临时垃圾场还不如！”（高达200的信赖度让她愿意响应召唤前来，但萨卡兹佣兵的本性难移，语气和态度依旧冲得像吃了炸药。）

博士立刻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迎上去：“哎哟喂！我的w大小姐！您可算来了！乐子？必须有！天大的乐子！保证炸得地动山摇，让你爽到飞起！这次目标不是罗德岛那帮软蛋，是企鹅物流的车队，皮薄馅大，防御松懈，随便炸！想怎么炸就怎么炸！”

w，满级专三，模组全开，手持“爆破黎明”，堪称钢铁阵线的移动天灾和人形自走炮。听到目标不是老冤家罗德岛，她熔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望，但“随便炸”这三个充满诱惑力的字眼，又让她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兴奋起来，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企鹅物流？那帮给钱就卖命的跑腿公司？行吧，炸谁不是炸，只要动静够大，能把天捅个窟窿就行！少废话，计划呢？怎么搞？”

孤鬼看着旁若无人的w，又看了看一脸“我找了个大宝贝”表情的博士，默默地、小心翼翼地把刚才正在调试的那个精密且昂贵的源石技艺回路调节器，往工作台更里面的、相对安全的角落挪了挪。

“计划呢，老大？”孤鬼再次发问，语气带着最后一丝期望。

“要啥书面计划！”w抢先吼道，用“爆破黎明”沉重的发射管口不耐烦地杵了杵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找到目标！锁定目标！炸他妈的！冲上去抢东西！完事儿收工！多简单明了！博士，你手下的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

博士干咳一声，试图在w的爆炸性思维和基本战术之间找到平衡：“呃，w说得对，核心思想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但我们稍微……细化一下行动步骤。根据我们截获的零星加密信号和斥候回报，今天下午，会有一支企鹅物流的小型精锐车队，从西北方向的三号废弃公路路段经过。那里地形开阔，两侧有风化岩群，非常适合打伏击。我们提前过去，找好位置，等他们一头扎进伏击圈，w你就给他们来个热情的‘黎明问候’，先把护卫力量炸瘫，然后我和孤鬼上去进行‘友好协商’，借点物资周转。记住啊，重点是抢……呃，是‘借’物资！别全炸成渣了，那我们就白忙活了！”

w不耐烦地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凶器，发出金属部件碰撞的细响：“切，知道了知道了！控制爆炸范围，留点残羹剩饭是吧？真他妈麻烦！行了行了，别啰嗦了，赶紧带路！老娘已经等不及要听那动听的爆炸交响乐了！”

于是，顶尖二人组（自封的）外加一个行走的军火库，开着一辆经过伪装的、看起来饱经风霜的越野车，颠簸着驶向预定伏击地点——一段早已被风沙侵蚀、几乎被遗弃的旧公路。道路两旁，是历经岁月雕琢、形态各异的高大风化岩柱，如同沉默的巨人，为这场即将到来的不法勾当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三人躲在巨大的岩石阴影后，顶着下午逐渐西斜却依旧毒辣的太阳，忍受着干燥的风沙和w每隔五分钟一次的暴躁催促。

“妈的！到底来不来？再不来老娘先拿这块破石头试试新调校的引信灵敏度了！”w第n次暴躁地低吼，手指已经在扳机护圈上不耐烦地敲击。

就在博士感觉自己快要被w的抱怨和这鬼天气共同烤熟的时候，远处的地平线上，终于传来了引擎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

目标出现！一辆涂装着醒目企鹅物流标志、看起来就厚重结实的重型武装运输车，在一辆安装了旋转轻机枪支架、负责护卫的敞篷越野车陪同下，卷起漫天尘土，沿着废弃公路驶来。

“来了！准备！”博士压低声音，心脏因为期待（以及一丝搞事的兴奋）而加速跳动。

w的眼睛瞬间迸发出如同发现猎物的猛兽般的光芒：“终于来了！看老子给他们开个天灵盖！”她猛地从岩石后站起身，动作流畅地将“爆破黎明”扛在肩上，脸颊贴近冰冷的发射管，熔红的眼眸透过简易瞄准镜锁定目标。

“等等w！先炸护卫车！瘫痪他们的机动和反击能力！别碰主运输车！那是我们的目标！”博士赶紧补充指令，生怕这位爆破狂人一上头就来个全屏aoe。

“啰嗦！知道了！”w不满地骂了一句，稍稍调整了射击角度，指尖稳稳地扣动了扳机！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裂了荒原的寂静！榴弹拖着炽白的尾焰，划出一道致命的抛物线，如同死神的请柬，精准无比地命中了护卫越野车的引擎盖正中央！剧烈的爆炸瞬间发生，火焰和浓烟腾空而起，那辆敞篷车如同被巨锤砸中，引擎盖扭曲变形，零件四散飞溅，车身失控地歪斜着冲下路基，一头栽进沙地里，彻底瘫软下来，只剩下黑烟滚滚，里面的乘员生死未卜。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重型运输车猛地一个急刹，轮胎与粗糙的路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尖啸，拖出长长的黑色痕迹。

“漂亮！一击必杀！”博士忍不住赞了一句，w的爆破技术确实赏心悦目——如果忽略其毁灭性的话。

运输车车厢后门猛地被推开，几个身穿企鹅物流标准防弹制服、动作矫健的员工迅速跳下车。他们显然训练有素，面对伏击虽惊不乱，立刻以运输车为掩体，举起手中的冲锋枪，紧张而警惕地搜索着袭击者的方位。不愧是企鹅物流，反应速度和战术素养都是一流。

“妈的，不能给他们组织反击的机会！直接上！”博士低吼一声，和举起源石技艺附能盾牌的孤鬼一同从岩石后冲了出去。w则兴奋地发出标志性的、带着几分癫狂的怪笑，手脚麻利地开始为“爆破黎明”装填第二发高爆榴弹。

“前面的企鹅物流！给老子听着！”博士一边奔跑，一边运足气力，喊出了那句经典（且老套）的台词，“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对方一个看起来是小头目的鲁珀族男性，一边举枪瞄准冲过来的博士和孤鬼，一边气急败坏地骂了回来：“放你娘的狗屁！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哪来的路和树！你们他妈是哪条阴沟里钻出来的杂碎？敢劫我们企鹅物流的货？！活腻歪了？！”

w才没兴趣参与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口舌之争，第二发榴弹已经带着死亡的呼啸脱膛而出！这次，她精准地将爆炸点控制在运输车车头前方不足一米的地面上！轰隆！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尘土，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车头上！前挡风玻璃应声而碎，化为无数晶莹的颗粒，车头金属外壳也瞬间凹陷下去，引擎盖扭曲弹开，冒出缕缕白烟。

“哇哈哈哈！爽！这才带劲！”w看着自己的杰作，发出满意的大笑，动作不停，又开始熟练地装填第三发弹药。

企鹅物流的员工被这完全不讲道理的重火力压制得根本抬不起头，子弹虽然零星地射过来，打在孤鬼的盾牌和周围的岩石上叮当作响，溅起火星和碎屑，却无法形成有效威胁。w的第三发、第四发榴弹接踵而至，精准地落在他们藏身的掩体周围，爆炸掀起的气浪和碎石劈头盖脸地砸过去，让他们连保持平衡都困难，更别提瞄准射击了。

趁着对方被爆炸彻底压制、晕头转向的宝贵间隙，博士和孤鬼如同猎豹般猛地冲到了运输车旁。孤鬼用坚固的盾牌一个迅猛的冲撞，将一个试图举枪瞄准的佩洛族员工直接撞翻在地；博士则快速调动体内微薄的源石技艺能量，形成一道无形的冲击，将另一个刚从车后绕出来的库兰塔员工震得踉跄后退，摔倒在地。w也慢悠悠地踱步过来，脸上带着残忍的愉悦，她甚至没用榴弹发射器，只是将其当做沉重的钝器，看准最后一个试图抵抗的菲林族员工，一记势大力沉的枪托直接砸在对方的后颈上，那人一声没吭就软倒在地。

“搞定！快快快！看看这次捞到什么大鱼了！”博士兴奋地搓着手，仿佛已经看到了满车厢的源石技艺单元和稀有材料。他掏出多功能军刀，开始笨拙地撬动运输车后车厢那坚固的电子机械锁。w也好奇地凑过来，熔红的眼眸打量着门锁，手指无意识地在发射扳机上摩挲，似乎正在认真考虑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比如一炮——来解决问题，被博士及时发现，死死按住了她的发射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