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冰原重逢钢铁重塑文明与秩序（2/2）
广播结束，指挥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设备运行的微弱嗡鸣。博士缓缓坐进宽大的指挥官座椅，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定着主屏幕上代表着通讯接收状态的无数个信号波段指示灯。那眼神，如同最耐心的猎人，又如同最期盼游子归家的老父。小咪安静地站在他身侧，同样紧张地注视着屏幕。凯尔希、特雷西亚等人也陆续进入指挥室，默默地站在后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期盼和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屏幕上的指示灯大部分是代表静默的灰色，偶尔有代表信号通过的绿色波纹闪过，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回应。每一秒的沉默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众人的心头。幼年阿米娅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紧紧抱着小咪的腿，不敢出声。
就在这份沉默几乎要凝固成冰时——
“滋啦……滋……沙沙……”
一阵强烈的信号干扰杂音突然从某个特定的频道中爆发出来，刺耳地打破了指挥室的寂静！紧接着，一个带着明显电流干扰、却依旧能听出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和狂气的女声，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博……博士？！是……是你吗？！滋啦……这破信号……该死！”
博士的身体瞬间绷直，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他立刻扑到控制台前，手指飞快地调整着接收频率和降噪参数：“w？！是我！w！报告你的情况！你在哪里？信号很差！重复，报告你的位置和状态！”
屏幕上的波形剧烈跳动，杂音减弱了一些，w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不少，但背景里充斥着激烈的爆炸声、金属扭曲的刺耳摩擦声、以及某种非人生物的嘶吼！
“哈！我就知道你这老狐狸命硬得很！” w的声音带着喘息，但语气依旧充满了她特有的、在枪林弹雨中谈笑风生的狂气，“状态？好得很！正在跟一群长得像移动垃圾桶的金属疙瘩玩捉迷藏呢！至于位置……” 她似乎一边奔跑一边开枪，背景传来霰弹枪的轰鸣和金属被撕裂的声音，“鬼知道这破地方是哪儿！周围全是些黑黢黢、高得要死的铁皮大楼！楼顶上还他妈插着扭曲的尖角！街道上全是这些打不死的铁疙瘩和……呃，一些看起来就很萨卡兹风格的破烂雕像？空气里一股子硫磺和铁锈的臭味！比卡兹戴尔最烂的贫民窟还糟糕！”
博士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前文明卡兹戴尔的资料——那座被称为“钢铁与硫磺之都”的、由萨卡兹主导的工业军事化城市！他立刻追问：“w！冷静点！你描述的地方，是不是天空永远被工业浓烟笼罩？建筑风格粗犷，大量使用暗色金属和尖锐棱角？城市中心区域是否有巨大的、类似熔炉或者兵工厂的建筑？”
“对对对！” w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博士你神了？你在这鬼地方安了监控？没错！浓烟呛死人！那些大楼丑得要命，棱角能戳死人！远处确实有个冒着黑烟和火光、像个大烟囱似的玩意儿，吵得要死！等等……操！” 背景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和w的咒骂，“又来了几个大家伙！博士！这鬼地方绝对是卡兹戴尔！前文明的卡兹戴尔！对吧？！”
“没错！w，你就在前卡兹戴尔的核心工业区！” 博士斩钉截铁地确认，语速飞快，“听着！别跟那些自律机械（他猜测w口中的‘铁疙瘩’）硬拼！它们的弱点是核心能源舱，通常位于背部或胸口中央的发光处！利用你的机动性和爆炸物！优先破坏它们的行动关节！找到制高点或者复杂巷道周旋！保存自己为第一要务！”
“哈！用你说！老娘炸它们关节炸得正爽呢！” w的声音带着兴奋的喘息，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不过博士，这地方邪门得很，这些铁疙瘩源源不断，跟蟑螂似的！我一个人玩有点吃力啊！”
“行了！别逞强！” 博士立刻将基地的精确坐标和一条相对安全的、绕开主要工业区的路线图通过加密频道发送了过去，“坐标和路线发你了！立刻！马上！给我脱离战斗，向坐标点全速前进！别恋战！基地有热饭热菜，还有你最喜欢的源石炸药补充！我等你回来！”
通讯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爆发出w标志性的大笑：“哈哈哈！源石炸药！博士你太懂我了！等着！老娘这就杀出一条血路去找你！这破地方我早待腻了！回见！” 通讯在又一阵爆炸和w的狂笑声中中断。
指挥室里，众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博士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正舒心的笑容：“这疯丫头……还是这么能折腾。” 小咪也松了口气：“w姐姐没事就好。”
然而，没等众人脸上的笑容完全展开，另一个通讯频道的指示灯突然由灰转绿，并开始急促闪烁！一个带着明显困惑和好奇、语速略快的女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喂？喂喂？这个频率……这个加密模式……博士？是博士吗？这里是华法琳！能听到吗？”
博士精神一振，立刻切换到该频道：“华法琳！是我！收到！报告你的情况！你在哪里？安全吗？”
“啊！博士！真的是你！太好了！” 华法琳的声音充满了惊喜，但随即又带上了浓浓的困惑，“安全？呃……目前看起来挺安全的。就是……这地方太奇怪了！我好像在一个……超级高级的实验室里？但又感觉不太一样……”
她语速飞快地描述着：“到处都是亮晶晶的玻璃墙和金属台面！空气里一股消毒水和……嗯……某种高能冷凝液的味道？跟我以前待过的任何实验室都不一样！我醒来就躺在一个看起来像休眠舱的东西里，身上还插着几根管子，不过我自己拔掉了。周围全是各种我不认识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复杂得要命！还有很多……瓶瓶罐罐？里面泡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组织样本，有些看起来像源石虫的变种，有些像深海生物，还有些……我根本认不出来！最离谱的是，我好像还看到了一个罐子里泡着一小块……疑似龙鳞的东西？这实验室的主人什么来头啊？”
博士的眉头皱了起来。前文明，高级实验室，未知生物样本，龙鳞……一个名字瞬间跳入他的脑海——莱茵生命的前身，或者与之相关的某个顶级生物研究机构！他试探性地问：“华法琳，冷静。仔细看看，实验室的标识或者仪器上的logo是什么？有没有看到类似双螺旋结构环绕着能量核心的标志？或者……有没有看到穿着白大褂、戴着防护面具的研究员？”
“标识？等等……我看看……” 华法琳那边传来走动和翻找的声音，“啊！找到了！在一个主控台的侧面，有一个蚀刻的标志……嗯……一个抽象的、由光线构成的树状结构，树的根部缠绕着一个发光的球体……没见过这种标志。研究员？一个活人都没看到！整个实验室空荡荡的，只有机器在自动运行，感觉……像是被紧急撤离或者废弃了？但能源和维生系统还在工作，很奇怪。”
树状结构缠绕光球？博士的数据库里没有完全匹配的记录，但这风格……“华法琳，你很可能在一个前文明顶级的生物或能量研究机构里，类似莱茵生命的雏形或者分支！听着，这种地方往往有高度自动化的防御系统或者……休眠的实验体！不要乱碰任何东西！尤其是那些泡在罐子里的样本！立刻寻找出口！或者找一个安全的、有独立能源的隔间先躲起来！把坐标发给我！”
“莱茵生命的前身？哇哦……” 华法琳的声音充满了研究者的兴奋，但随即被博士的警告压了下去，“好吧好吧，博士，我知道轻重。防御系统暂时没激活，那些罐子我也没敢动。出口……我正在找，这地方像个迷宫。坐标……我看看控制台……有了！我发给你！博士，这地方虽然诡异，但设备真是一流啊！好多仪器我都没见过！要是能搬几台回基地……”
“华法琳！” 博士哭笑不得地打断她，“现在不是搞科研的时候！安全第一！拿到坐标立刻向我报告！然后想办法出来！向基地坐标靠拢！这里的设备……等我们站稳脚跟，有的是机会回来‘研究’！” 他特意在“研究”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知道啦知道啦！” 华法琳似乎有点小失望，但还是利落地将坐标发了过来，“坐标已发送！博士放心，我可是血魔，没那么容易挂掉！等我找到路就去找你们！回见！” 通讯结束。
连续两个好消息让指挥室的气氛活跃了不少。博士刚想喘口气，第三个通讯频道——一个代表深海探测的专用低频波段——突然被强行激活！信号强度极高，甚至带着一种潮湿的、仿佛海浪拍岸的背景音效。
“博士？……在吗？……能听到吗？……斯卡蒂。” 一个低沉、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感的女声响起，正是斯卡蒂。
“斯卡蒂！收到！清晰！” 博士立刻回应，“报告位置和情况！”
“我在……海边。” 斯卡蒂的声音伴随着清晰的海浪声和海风的呼啸，“一个很陌生的海岸。海水是……深灰色的，浪很大。沙滩是黑色的，像被火烧过。空气里有很浓的……源石和……腐烂的味道。” 她的描述简洁而精准，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静。
“周围有很多……奇怪的生物。像鱼，但有锋利的爪子和骨刺，能在岸上爬行。像螃蟹，但体型巨大，甲壳上长着源石结晶。还有……一些漂浮的、半透明的、会发光的水母状东西，感觉……很危险。”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我清理掉了一些靠近的。但数量很多。”
博士的脑海中迅速勾勒出画面：前文明伊比利亚海岸！那个在后来被深海教会和恐鱼彻底污染、成为人间地狱的地方！在更早的时期，污染和变异已经开始显现！
“斯卡蒂，你很可能在伊比利亚的海岸线附近！那些是恐鱼的早期变种或者共生体！非常危险！不要恋战，立刻向内陆方向撤离！远离海岸线！” 博士的语气严肃起来。
“明白。正在离开。” 斯卡蒂的声音依旧平静，背景传来重物被拖行的声音和恐鱼临死的嘶鸣，“博士，有件事。” 她的声音里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犹豫。
“说！” 博士的心提了起来。
“我……在撤离的路上，捡到一个……小孩。” 斯卡蒂似乎在斟酌用词，“就在一片礁石后面，昏迷着。外表……和小咪，几乎一模一样。白色的长发，兔耳特征……非常虚弱，看起来……饿了很久。”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查看，“呼吸很微弱，体温很低。我在想要不要……带上她？”
通讯这头，博士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咪也瞬间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震惊！指挥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跟小咪一模一样？白色长发，兔耳特征？在伊比利亚的海边？饿晕了？博士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名字，一个在原本时间线里，与罗德岛、与整合运动、与小咪（阿米娅）有着深刻纠葛的名字——霜星！叶莲娜！那个拥有着强大冰霜源石技艺、命运多舛的雪怪公主！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起来。是她吗？在这个更早的时间点，她就已经存在了？还是流落至此？如果真是她……一个拥有顶尖冰霜之力的潜在盟友（或者说需要引导的“问题儿童”）！博士的思维飞速运转，利弊在瞬间权衡完毕。
“斯卡蒂！” 博士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带上她！立刻！马上！给她喂点水，如果有食物也给她一点，但别太多太急！用你的体温给她保暖！务必保证她的生命安全！然后，立刻带着她，以最快速度向基地坐标前进！重复，带上那个孩子！立刻行动！”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斯卡蒂也没想到博士会如此果断。随即，她那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明白。带上她。已定位坐标。出发。” 通讯结束，只剩下海浪的余音。
指挥室里一片寂静。博士缓缓坐回椅子，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扛起了新的责任。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有找到失散部下的欣慰，有对未知挑战的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带着点老父亲般慈祥的期待？
“跟小咪……一模一样？” 小咪走到博士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和好奇，“父亲，那会是……”
“不知道，小咪。” 博士摇摇头，打断了她的猜测，但嘴角却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也许是命运的馈赠，也许是又一个需要咱们钢铁阵线‘收容’的小麻烦精。” 他伸出手，习惯性地想揉揉小咪的头，但想到她刚才“学坏”拍照的事，手又停在了半空，转而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过嘛……” 博士的语调变得轻松起来，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捡到宝”的光芒，“既然斯卡蒂捡到了，那就是缘分！咱们钢铁阵线，最擅长的就是给无家可归的‘问题儿童’一个温暖（或者说热闹）的家！管她是小兔子还是小雪怪，来了就是咱家人！”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基地里又多了一个白发身影，和小咪、刻俄柏、幼年阿米娅一起追逐打闹（或者拆家）的场景。
“想想看，” 博士甚至开始畅想未来，对着指挥室里表情各异的众人说道，“等w带着硝烟味回来，华法琳抱着她的瓶瓶罐罐（希望别是危险品），斯卡蒂抱着个‘小雪人’……再加上咱们现在这一屋子人，还有黍妈妈、年、夕她们……等把她们都找回来……”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一丝“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哎呀呀，这基地怕是要被掀翻屋顶咯！以后的日子，想不热闹都难啊！真是……令人期待！”
他靠在宽大的椅背里，目光扫过主屏幕上代表w、华法琳、斯卡蒂的三个正在向基地坐标移动的光点，又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那些尚未归来的身影。指挥室的灯光落在他带着笑意的脸上，驱散了长途跋涉的疲惫和初临异世的迷茫，只剩下一种坚定而温暖的、属于“家长”的光芒。
新的家园已经建立，归途的星火正在汇聚。而属于钢铁阵线在前文明时代的喧嚣篇章，才刚刚掀开第一页。博士知道，更大的挑战、更离奇的遭遇、更热闹的“家庭生活”，都在前方等着他们。而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