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可能性冲突（1/2）

离开那片被龙骨炮反复耕耘、几乎改变了地形的森林，脚下的泥土路渐渐被碎石和人工修整的痕迹所取代。整个过程，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针对特定物种的、高效率的生态位清除。哥布林那令人作呕的绿色身影和尖叫声已然绝迹，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血腥与腐臭，而是淡淡的硝烟和森林本身的草木气息。沿途偶尔还能瞥见一些侥幸存活的魔物，一只比如长着三个脑袋、正为一块腐肉互相撕咬的“地狱犬”，或者一只甲壳闪烁着油彩光泽、喷吐着微弱酸液的巨型锹形虫。它们大多在感知到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尤其是w身上那挥之不去的、甜腻而危险的火药芬芳，以及我周身尚未完全平复的、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意——便立刻惊慌失措地钻入密林深处或地穴之中，只留下窸窣的逃窜声。

“啧，没劲。”w百无聊赖地踢飞了脚边一颗棱角分明的石子，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砸中远处一棵树上垂落的藤蔓，引得藤蔓一阵晃动，“还以为这个世界的‘特产’能多坚持一会儿，结果还是些不经炸的破烂。”

“生物构造倒是颇具……异界风情。”我目光扫过一只正拼命用覆盖着骨板的尾巴挖掘地洞的、形似穿山甲与刺猬嵌合体的生物，它挖掘的速度快得几乎掀起一小股烟尘，“可惜，老子现在没心情搞什么异界生物多样性普查。”

（插播观众疑问解答：看到这里，估计有看官老爷要按捺不住拍案而起了：为啥明剑这小子最近神出鬼没，像个信号不良的幽灵似的以全息投影晃悠？他本体死哪儿去了？）

哎，您这可算问到点子上了！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概括，他此刻正“沉浸”在夕的画中世界里无法自拔呢！自从上回我们从《碧蓝航线》那边“友好访问”，顺便“借”回来一批蕴含着极高黑科技含量的舰装残骸与幽蓝闪烁的能量核心后，这位科研执念深重的家伙就彻底陷入了癫狂状态。他宣称要破解“舰娘能源系统与泰拉源石技艺的融合临界点”，以及“心智魔方底层逻辑结构的逆向工程复现”。为了保障基地其他区域的结构完整性（以及防止他再次把某个现实中的实验室送上天空，变成一次性的烟花表演），凯尔希女士“和颜悦色”地“建议”夕，专门在她那水墨丹青的天地里，为他开辟了一方独立的“实验禁区”，任由他在里面折腾个够。所以现阶段，我们与他交流基本依靠投影，远程技术支持，数据流传音。

（回归正线）

但眼下这情况，让他一直充当“云端游魂”绝非长久之计。世界的异风土人情、能量脉络，光靠冷冰冰的数据流分析，怎能比得上血肉之躯的亲身体验来得深刻与……有趣？我蓦地停下脚步，茂密的树冠在头顶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仰起头，对着空气中那个微微闪烁、边缘偶尔泛起数据涟漪的明剑投影，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充满“关怀”与“鼓励”的笑容。

“明剑啊……”

投影中的明剑本能地推了推他那副永远只是装饰的空镜框，电子合成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编程进去的“警惕”：“老大，根据你的面部肌肉微表情、瞳孔收缩频率以及声纹波动综合分析，你有高达8读其背景简介……“前世是个三十四岁无业、彻头彻尾的家里蹲、沉迷acg的……死肥宅啃老族？因为交通事故（或者说，是某种意义上的见义勇为？细节模糊）挂了，然后灵魂转生剑到这个与魔法的世界，凭借前世残留的知识记忆和卓越的魔力天赋，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走上人生巅峰？”我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鄙夷、了然甚至一丝荒诞的复杂表情。

“呵……不愧是岛国出品，这设定味儿，隔着次元壁都能闻到那股熟悉的宅臭！逃避现实，幻想在异世界重开爽局，弥补前世的失败与遗憾……真是啥题材都敢想，啥梦都敢做。”我低声吐槽，摇了摇头。

不过，吐槽归吐槽，职业习惯（或者说，生存本能）让我脑中立刻开始了快速的风险与收益评估：这种类型的主角，通常自带“成长型”和“后宫收集”两大标签，意味着麻烦事会如同闻到蜜糖的苍蝇般接踵而至。而且，他拥有前世的记忆，思维方式大概率会比这个世界的原生土着更加灵活、甚至……狡猾。他懂得利用信息差，懂得伪装，懂得在规则边缘游走，甚至可能……懂得审时度势？

“当前阶段的行动核心是……”我放下手机，眼神微眯，手指无意识地在打磨光滑的木质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希望这个名叫鲁迪乌斯的小子，能有点基本的眼力和智慧，认清形势，别主动来招惹我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开你的后宫，享受你的第二次人生，我旅我的游，体验我的异界风情，相安无事最好。”

“当然……”一股冰冷的、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的意念，无声无息地自我心底弥漫开来，房间内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如果他，或者他身边那些被他光环吸引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开眼，非要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尤其是……”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隔壁房间，那里住着小咪和monster，“……尤其是敢把他们的脏手，或者肮脏的念头，伸向我身边的人……”

我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森林里那些哥布林支离破碎、化为飞灰的景象。

“那他的‘lv’（等级），就会和他那不知所谓的‘罪恶等级’直接挂钩。”我的指尖停止敲击，轻轻落在椅子的扶手上，仿佛按住了某个无形的开关，“到时候，就别怪我动用比清理垃圾更为‘丰富’、更为‘持久’、更具……教育意义的手段，让你从灵魂深处，深刻理解并永久铭记，什么叫做‘来自异次元的、超越想象的残忍’。”

想到这里，连日奔波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余光瞥见旁边已经趴在柔软地毯上，像只真正的小狗一样，抱着一个从旅馆厨房用金币“合理”换来的、几乎有她半个人那么大的、淋着粘稠蜂蜜的粗麦面包，正啃得满脸幸福、不亦乐乎的小刻。（关于房间分配的必要解释：别问为什么小刻和我睡同一间房！问就是没位置了！好吧，那位其实是被金币晃花了眼的老板，可能理解错了“八间”的意思，或者他店里真正称得上“最好”的、带独立起居室的大套房，确实只剩下三间了。我们目前是八个人（算上被强行拽出来的明剑本体），分配如下：我和小刻一间（必须有人看着她，否则她可能真的会把房间里的木质家具当成磨牙棒啃了），阿米娅和monster一间（女孩子在一起方便照应，而且monster似乎对小咪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剩下的几位大老爷们——坤坤爆、孤鬼、明剑，以及表示“睡哪里都行，只要离易燃易爆品仓库近一点就好”的w，则挤另外两间。w对此安排毫无异议，她甚至饶有兴致地考察了酒馆的屋顶结构，认为那里“视野开阔，通风良好，便于警戒和……嗯，在必要时快速构建火力点。”）

“算了，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早点休息。”我站起身，走到小刻身边，揉了揉她那头总是乱蓬蓬的浅色短发，顺手拍掉她脸颊和衣襟上沾着的面包屑，“明天还得继续探索这个……有趣的（或者说，即将因为我们的到来而变得‘有趣’起来）的世界呢。”

抱着对未知明日的一丝隐约期待，以及那深藏心底、不容触碰的威胁感，我简单洗漱后，靠着床头。耳边传来身边刻小吃饱后满足而均匀的呼吸声，隔壁隐约传来monster似乎正兴奋地研究房间壁炉里跳跃的火焰，以及她可能正在用能量爪试图“雕刻”柴火的细微动静，还有从走廊另一端隐隐约约传来的，w和孤鬼似乎正在低声讨论“这个世界的城墙砌石工艺与粘合剂成分，及其在承受内部爆破时的结构性弱点分析”的低语。这些熟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奇异的安宁感，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观众们，第二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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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城镇陷入沉睡，唯有“沉睡巨人”酒馆楼上的几间客房还透出些许微光，或传出轻微的响动。

在我房间，小刻早已在地毯上蜷成一团，睡得香甜。我却一时没有睡意，靠在床头，再次拿出了手机。并非查看【世界说明】，而是习惯性地、百无聊赖地刷起了那个似乎能联通我原世界部分网络信息的诡异功能。屏幕上光影流转，各种熟悉的、不熟悉的信息碎片掠过。

忽然，一个视频标题吸引了我的注意，带着明显的宅男调侃气息：《理性分析，明日方舟里哪个干员最适合当老婆？》

“哦？”我来了点兴趣，手指滑动，点了进去。

视频制作得还挺用心，罗列了多位干员，分析了她们的性格、能力、厨艺乃至“婚后生活的可能性”。我看着那些熟悉的代号和形象，嘴角不由勾起玩味的笑容。当视频快速闪过斯卡蒂（评价：战斗力强但可能不善家务）、刻俄柏（评价：可爱但需要投喂和照顾，像养宠物……看到这里我撇了撇嘴，心想这up主怕不是没被小刻的“厨房毁灭者”属性折磨过。接着，画面一转，出现了凯尔希的立绘和战斗录像剪辑。

视频里的up主用夸张的语气说道：“……至于我们的凯尔希医生，凯太后！外表冷艳，能力超群，医术顶尖，拥有mon3tr这样的“贴心”保镖……理论上，绝对是贤内助的顶级人选！能帮你管理公司（罗德岛），能帮你治病救人，还能在你被欺负时放怪兽咬人！这安全感，杠杠的！”

我看到这里，忍不住对着手机屏幕撇了撇嘴，低声自语道：“真的假的适合？我平常看着我家那位老女人摆出的那张臭脸，看谁都像是欠了她8000亿龙门币没还的样子！”我摸了摸下巴，回想起与凯尔希相处的点滴，“其实我偶尔的时候，也会有些胆子包天，故意去调戏她几句吧。” 脑海里浮现出我凑近时，她那双碧绿色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无奈与嫌恶，仿佛在说“离我远点，蠢货”。

“但他一般的话，”我继续自言自语，声音带着点调侃，“好像都是不怎么理会我，要么就是被我搞烦了，来上一句，‘闭嘴，或者我让monster帮你永远闭嘴’，或者更经典的，‘尸体在说话’。” 我无奈地耸耸肩，“当然，撇开这些，平常跟她聊聊天，讨论下基地事务还是可以的，虽然十句里有八句是她在讽刺我。”

我的思绪飘飞，试图进行一番“客观”分析：“理论上，抛开她那能冻死人的态度和毒舌，单看能力……确实可以？” 但下一秒，我立刻用力摇头，仿佛要甩掉这个可怕的念头，“但是我自家的这位老女人？我不这么认为！那绝对是一场灾难！光是想象一下每天早上一睁眼就看到那张写满‘你又蠢事做了什么’的脸……”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手指无意识地划着屏幕，“罗德岛的那个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我丢！我在想什么！钢铁阵线跟罗德岛基本已经结下死仇了！上次还把他们那个阿米娅揍得不轻，还抢了他们的物资……还想什么适不适合当老婆？怕不是想被她用mon3tr拆成零件吗？”

想到罗德岛那位凯尔希可能露出的、如同看待实验室废弃物的眼神，我赶紧掐断了这个危险的思想苗头。“那就算了！不想了！太烦恼了！简直是自寻死路！” 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决定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清空。

就在我准备放下手机强制自己入睡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规律性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引起了我的警觉。这波动非常微弱，若非我的精神力经过sans能力的强化且一直保持着对外界的感知，几乎会被忽略。它并非源自酒馆内部，而是来自窗外，来自城镇边缘，那片我们刚刚离开不久的森林方向。

这波动……不像是自然产生的魔力涌动，反而带着一种……人为的、试探性的扫描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