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借货”（2/2）
“我的小祖宗！这是门！门！不是特雷西斯的堡垒！炸坏了我们还拿个屁的东西！有点耐心！”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后车厢门终于被强行撬开。
然后，时间仿佛凝固了。
车厢内部，没有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源石技艺单元，没有封装严密的武器设计图箱，没有码放整齐的贵金属链……映入眼帘的，是塞得满满当当、印着“企鹅物流·鲜食速运”logo的恒温保鲜箱，以及……好几筐品相极佳、红润饱满、甚至还带着几片翠绿叶子的大苹果？角落里，还有几个系着精致金色丝带的银色冷藏箱，那造型，怎么看都像是高级糕点店用来装生日蛋糕的。
博士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打开了一个最近的恒温箱。里面是码放整齐、瓶身上凝结着水珠的……精酿啤酒？另一个箱子打开，是各种真空包装、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高级肉制品——萨科塔香肠、维多利亚火腿……他颤抖着手打开一个银色冷藏箱，果然，里面是造型精美、裱花繁复的奶油蛋糕，上面还用果酱写着“祝贺成功”。
w凑过来只看了一眼，脸上那期待爆炸的兴奋笑容瞬间垮掉，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被一种极度嫌恶和暴怒所取代：“哈？！就这？一堆吃的喝的？他妈的老子炸了半天，浪费了四发精心调制的榴弹，就为了抢这堆破玩意儿？！博士你他妈的是在逗我玩吗？！这够干什么？给你过家家开茶话会吗？！操！还不如全炸了听个响儿！”她暴躁地一脚踹在运输车厚重的轮胎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孤鬼默默拿起一个苹果，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又拿起一瓶啤酒，看着上面“大帝亲选·限量特供”的标签，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声音干涩：“……老大，从标签和货物构成来看，这似乎不是常规物资运输，更像是……送给某位大人物或者某个特定团队的……礼品或派对补给。我们可能……劫错目标了，或者说，劫的目标……不太对劲。”
博士捡起一张飘落在地上的、印着企鹅物流抬头的电子送货单副本，目光扫过上面的收货地址栏，瞳孔骤然收缩——【罗德岛制药，本舰接收】。备注栏里清晰地写着：【庆贺与雷姆必拓某矿业公司合作项目取得阶段性突破，联谊会用品】。
“卧槽…………”博士感觉自己的嘴角和眼角一起在不受控制地抽搐，“所以……我们他妈兴师动众，伏击了企鹅物流，把你w这尊移动天灾请出来，炸翻一辆护卫车，差点把这运输车也拆了……就为了抢一车……送给罗德岛开庆功派对用的……食物、酒水和蛋糕？！”
w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兴趣，脸上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源石虫一样难看。她暴躁地原地转着圈，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妈的！晦气！白他妈兴奋了！浪费老子感情和弹药！走了！这破地方一刻也不想多待！”说着，她扛起“爆破黎明”，转身就要离开这个让她倍感“耻辱”的案发现场。
“等等！”博士看着那一车虽然出乎意料、但品质显然极高的“派对物资”，眼珠飞快地转动了几下，一个（在他看来）绝妙的主意瞬间成型，“来都来了！岂能入宝山空手而归！他罗德岛想开开心心开派对？老子偏要让他们喝西北风去！”
他大手一挥，如同指挥千军万马：“孤鬼！搬！把那几箱‘大帝亲选’啤酒搬上车！还有那些高级肉，看着就不错！w！别愣着！那蛋糕，对，就拿那个写着‘祝贺成功’的，看着就喜庆，还有旁边那个水果塔，也拿上！苹果！对，就那筐最红的，全搬走！”
孤鬼：“……老大，这……不太合适吧？”抢劫军火和抢劫派对食物，这性质听起来不仅跑偏，而且更加丢人现眼了。
w一脸“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被源石虫啃了”的震惊加嫌弃表情：“博士，你穷疯了吗？还是饿死鬼投胎？这破玩意儿基地食堂没有吗？老子是来炸东西找乐子的，不是来给你当超市搬运工的！传出去我w以后在道上还怎么混？！”
“你们懂个屁！这叫战略物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价值！”博士一边手脚麻利地往自己怀里搂啤酒，一边理直气壮地反驳，“恶心罗德岛就是我们的阶段性胜利！想想看，他们兴高采烈准备开派对，结果吃的喝的被我们半路截胡了，那表情得多精彩？再说了，抢来的酒，它不香吗？抢来的蛋糕，它不甜吗？别废话了！赶紧动手！等下企鹅物流的增援或者罗德岛的快速反应部队真来了，咱们想走都走不了！”
于是，在冒烟的护卫车残骸、昏迷不醒的企鹅物流员工、以及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运输车背景下，在w极度不情愿、骂骂咧咧的抱怨和孤鬼一脸生无可恋、仿佛思考人生的注视下，钢铁阵线的三位“高层”，进行了一场堪称业界笑话、足以让任何有点追求的匪徒蒙羞的“零元购”——主要目标是：限量版精酿啤酒、高级肉制品、精致蛋糕以及品相极佳的红苹果。
将“战利品”胡乱塞满越野车那并不宽敞的后备箱和后座，三人迅速跳上车，引擎咆哮着，逃离了这片弥漫着硝烟、食物香气和尴尬气息的案发现场。
回去的路上，w的抱怨如同连珠炮，一刻未停，从指责这次行动无聊透顶、火力完全没能尽情宣泄，到怒骂博士决策失误、目标情报垃圾，最后上升到质疑自己为什么要响应这种愚蠢的召唤。孤鬼则始终保持沉默，目光凝视着窗外飞逝的荒原景色，可能是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会上了博士这条贼船，或者是在构思如何向坤坤爆和明剑解释这车“战略物资”的真正来源，才能最大限度地保全所剩无几的颜面。
博士咬着一个刚抢来的、汁水丰沛的红苹果，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嗯，确实异常香甜可口，或许是因为“免费”的缘故？
“行了行了，我的w大小姐，消消气，”他试图安抚这位暴躁的爆破专家，声音带着讨好，“下次！我保证下次一定找个能让你炸个天翻地覆、爽到极点的大目标！比如罗德岛的本舰动力舱，或者他们的主武器阵列什么的！让你一次炸个够！”
“哼！最好如此！”w抱着手臂，气鼓鼓地扭开头看向窗外，军靴一下下踢着车底板，“再拿这种过家家级别的破事糊弄老娘，下次测试新弹药，我就拿你的指挥室当靶场！说到做到！”
虽然过程充满了意外，结果与预期严重不符，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且丢份……但……嗯，好歹没空手而归。而且，成功给罗德岛的庆祝活动添了个大堵，让他们派对开不成，从精神打击的角度来看，目的也算勉强达成了一半……吧？
只是，这“抢劫派对食物”的“光辉事迹”要是传出去，顶尖四兄弟（以及被牵连的w）本就不怎么样的名声，恐怕就要彻底与“食物大盗”、“派对克星”之类的匪号绑定在一起了。w倒是完美重现了当年在卡兹戴尔作为雇佣兵时的疯癫风采——尽管这次，她狂轰滥炸的目标，从军事设施变成了一车苹果派和啤酒。
“老大，”一直沉默的孤鬼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种看透红尘般的疲惫和沉重，“下次再有这种……呃，‘油水丰厚’的‘外勤肥差’，能……别优先考虑我了吗？我觉得明剑最近挺闲的，坤坤爆也需要增加点实战经验。”
“放心，老鬼，”博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咬了一大口苹果，汁水溅出，“下次一定叫上坤坤爆和明剑！咱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丢人，也得一起丢！这才叫兄弟！”
伪装越野车拖着长长的尘土尾巴，载着一位满腔郁闷无处发泄的萨卡兹爆破手、一位灵魂仿佛已经出窍的黎博利战术师、一位啃着苹果莫名乐观的费林指挥官，以及一车来历可疑的派对食品，颠簸着驶向远方那如同钢铁巨兽般蛰伏的冰河禁区基地。
今天的钢铁阵线，风评依旧稳定地维持在谷底，并且极有可能，即将新增一个不那么光彩的、带着食物香气和蛋糕奶油味的江湖匪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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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罗德岛本舰）
凯尔希的办公室，灯光冷白，一如既往的整洁肃穆，只有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终端机箱低沉的运行嗡鸣。她刚刚结束与工程部关于新一代防护服材料的漫长会议，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一份来自后勤部的加急报告被助理送上了她的办公桌。标题是：【关于与雷姆必拓矿业公司联谊会物资运输途中遭遇不明势力袭击的情况说明（企鹅物流方提供）】。
凯尔希的眉头瞬间蹙起，她快速浏览着报告。袭击地点：西北三号废弃公路。袭击方式：重火力精准打击，疑似榴弹发射器，风格……极其嚣张且不计后果。目标：企鹅物流一支标注为“普通商务运输”的小型车队。损失：护卫车损毁，乘员轻伤（已由企鹅物流后续人员接管）；主运输车受损，部分货物……遗失。
她的目光在“遗失货物清单”上停顿了片刻。
【遗失物品】：大帝亲选精酿啤酒（12箱），特级维多利亚火腿（5份），萨科塔风味香肠（10包），16寸奶油祝贺蛋糕（1个），季节性红富士苹果（1筐）……
备注：该批物资为庆贺与雷姆必拓合作成功的联谊会用品。
凯尔希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重火力袭击……目标却是一车派对食物？这不符合任何已知敌对势力的行为逻辑。整合运动偏好制造恐慌和破坏，不会对这种“无关紧要”的目标投入重火力且只劫掠食物；莱塔尼亚的术师们作风更迂回；萨卡兹雇佣兵……如果是他们，更可能直接索要赎金或摧毁物资，而不是像超市抢购一样挑挑拣拣。
她的脑海中，几乎是瞬间，就浮现出某个家伙那张带着欠揍笑容的脸，以及他身边那几个同样不怎么着调的同伙。那种混乱、无厘头、既像挑衅又像恶作剧的行事风格……
“博士……”她低声自语，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是他吗？那个占据了“博士”名号，行事诡谲莫测的钢铁阵线首领？这种看似毫无意义、实则充满了恶心人意味的行动，确实很像他的手笔。用重火力抢劫派对食物……除了给罗德岛添堵，还能有什么目的？展示武力？不，这更像是一种……恶劣的玩笑。
她拿起通讯器，接通了阿米娅的线路。
“阿米娅，通知后勤部和负责外联的干员，与雷姆必拓的联谊会暂时推迟，具体时间另行通知。理由……就说我方临时有紧急技术会议需要召开。”
“好的，凯尔希医生。”阿米娅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但没有多问。
放下通讯器，凯尔希重新将目光投向那份报告，特别是那串遗失物品清单。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看来，有些人……是太闲了。”
她需要重新评估这个“钢铁阵线”和那个“博士”的危险等级了。不仅仅是基于其展现出的非常规武力，更基于这种难以预测的、带着强烈个人恶趣味的行动模式。这种混乱，有时比单纯的恶意，更具破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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