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见不得人的交易与黑市的准备于与小刻俄柏乌龙执着（2/2）
敲门，得到里面传来冰冷而熟悉的回应后，我推门而入。
凯尔希正坐在她那巨大的、一尘不染的办公桌后批阅着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文件堆，电子笔在数据板上快速划过。她甚至没有抬头，声音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博士，我希望你这次短暂的‘雨中巡查’带来了有价值的、关于外围防御工事雨天可靠性评估报告，而不是又一份充斥着无用细节和主观抱怨的、毫无意义的闲逛记录。
我走到她桌前，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瘫坐在对面的客人椅上，而是双手撑在光滑冰冷的桌面上，身体前倾，形成一个略带压迫感的姿态，直视着她。
凯尔希医生，我开门见山，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没有任何铺垫，我们需要立刻谈一谈，关于建立钢铁阵线独立的、高效率的地下情报网络和灰色物资采购渠道的必要性与紧迫性。
咔哒。
凯尔希手中高速书写的电子笔尖猛地顿住了，在数据板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如果那是墨的话）。
她终于抬起了头，那双锐利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绿色眸子猛地盯向我，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审视和一丝...几乎是骇然的惊诧。办公室里空气瞬间降至冰点，连窗外的雨声似乎都变小了。
博士，她的声音比窗外呼啸的冷风还要冰寒彻骨，一字一顿，你清楚你自己正在提议什么吗？灰色渠道地下网络？你想让钢铁阵线，这个以秩序和力量立足的组织，主动涉足那些藏污纳垢、充满了背叛与欺骗的阴暗角落里的肮脏交易？你知不知道这其中的风险有多大？这完全违背了我们所有的安全条例和行事准则！
我知道这听起来直接违背了你一直强调并坚守的绝对秩序程序规范可控性我毫不退缩地迎着她那几乎要实体化的冰冷目光，语气坚定，但是，凯尔希医生，请你冷静地、抛开固有思维想一想。现代冲突，尤其是情报战的胜负，往往在正面战场开打前就早已决定了走向。放眼整个泰拉，罗德岛、整合运动，甚至乌萨斯帝国、莱塔尼亚议会，哪个真正的大势力背后，没有藏着几支见不得光的力量在阴影中为他们运作？阳光下的正义需要阴影中的手段来支撑！
我走近一步，压低声音，迫使她必须更专注地听：我们两次遭遇罗德岛，哪一次不是极其被动狼狈？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对他们的动向、意图、实力变化几乎一无所知！纯粹靠撞大运！再看看华法琳和明剑的研究部门，他们提交上来的申请报告里，有多少项目是因为无法通过正规渠道获得关键材料或禁忌技术而被迫无限期搁浅的？我们空有资源和力量，却像被蒙住眼睛的巨人！
凯尔希沉默着，紧抿着嘴唇，眼神剧烈闪烁，显然她的理智正在快速权衡我的话，与她的固有原则激烈交锋。
我决定再加一剂猛药，稍微模糊一下信息的来源，但指向性要明确：而且...根据我通过某种...‘特殊’且‘不确定’的信息渠道了解到的一些碎片信息显示，甚至我们的‘老朋友’罗德岛，在某些极端必要的情况下，也并非完全排斥与...嗯...某些‘灵活性’极高的私人渠道进行‘合作’，以获取他们急需的、无法通过正常手段获得的东西。我没有直接说看见了她这个世界的同位体亲自下场，但那意有所指的语气和“罗德岛”这个关键词，足够精准地戳中她的知识盲区和联想开关。
凯尔希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形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她当然比任何人都更明白我的话外之音，也更了解这个残酷世界的运行规则中那些无法摆在台面上的部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地敲击着桌面，显示出内心的剧烈波动。
建立一个完全受我们掌控的、高度隐秘的、单线联系的渠道，并不意味着我们要自降身份，变得和那些阴沟里的渣滓同流合污。我继续趁热打铁地游说，试图描绘一个可控的未来，我们可以制定极其严格的、甚至苛刻的规则！只进行经过最高指挥部（就是你和我）双重审核的、确属必要且风险可控的交易。所有接触人员必须经过最严苛的背景审查和心理评估，采用物理隔离和信息中转，最大程度保证基地本体的安全。它将是我们藏在袖中的一把淬毒匕首，而非摆上台面的餐刀。它能让我们看得更远，准备得更充分，避免下一次被敌人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打个措手不及！尤其是应对那些‘非法穿越者’的诡异威胁时，这种非传统、多渠道的信息来源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关键作用！
办公室内陷入了长时间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雨水不知疲倦地敲打防弹玻璃窗的哒哒声，以及凯尔希指尖无意识却越来越重的、敲击桌面的笃笃声，像是在为一场思维的狂风暴雨伴奏。
良久，久到我几乎以为她要直接召唤mon3tr把我扔出去的时候，她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得像手术刀，但似乎微妙地少了一些绝对的否定，多了一丝权衡后的凝重：...说说你的初步构想。记住，博士，细节决定成败，也更将决定我对此事的最终态度。任何一个微小的漏洞，我都不会放过。
我知道，她松口了！坚冰裂开了一道缝隙！
我内心狂喜，但脸上保持镇定，立刻将一路上的构思和盘托出：如何物色背景干净但有能力的中间人代理人、如何建立多层级物理和信息隔离墙保证基地绝对安全、如何制定严苛到变态的交易内容筛选与风险评估流程、如何利用我们现有的独特资源（比如一文的技术力制造无法追踪的加密通讯设备、利用坤坤爆那奇特的“社交牛逼症”能力去接触三教九流打探消息）...
接下来，我们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激烈讨论、争论、修改、推翻、再构建。凯尔希以其恐怖的逻辑性、前瞻性和谨慎到令人发指的态度，像一台人形超级计算机，精准地指出了我粗糙计划中无数的漏洞、潜在风险和不可控变量，并随之提出了大量苛刻的、层层设限的管控条件和备用预案。我则努力地为效率、灵活性和可操作性争取空间，常常争得面红耳赤。
这更像是一场紧张的战略博弈。我试图奋力推开一扇通往新世界、可能带来巨大收益的大门，而她则负责给这扇门加上无数把结构复杂的安全锁、三重身份验证、高压电防盗网、以及24小时无死角监控探头，确保哪怕一只被收买的苍蝇都飞不进来。
最终，我们达成了一个极其谨慎、规模极小、试点性质浓厚、每一步都需要双密钥授权（我和她各一把）且完全处于凯尔希主导的严密监管体系下的初步方案。这方案保守得让我觉得可能连买份黑市报纸都得打三次报告。
当我终于拖着几乎被掏空的身体离开凯尔希的办公室时，感觉比单挑了一整支整合运动小队还累。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阴沉的天色渐渐透出晚霞的昏黄。
虽然过程艰难无比，最终结果也被套上了重重枷锁，但无论如何，这艰难的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
我知道，这条未来将隐藏在光明之下的暗线，或许在某一天，将成为钢铁阵线真正扎根于这片大地、能与任何势力周旋、甚至反向操控局势的关键力量。
而这一切的起点，竟始于一场雨中的意外偶遇，和与家里这位控制欲爆表的“老女人”的一场耗尽心神的艰难谈判。
——刻俄柏的觅食大冒险——
就在我和凯尔希在办公室里进行着那场关于“阴影”与“规则”的激烈博弈时，基地另一侧的走廊里，一场截然不同画风的“冒险”正在上演。
被博士吩咐回房间休息的阿米娅，正好遇到了同样在走廊里溜达、鼻子不停抽动似乎在寻找什么的刻俄柏。小刻的头发还有些被雨淋湿的痕迹，几缕呆毛顽强地翘着，怀里依旧抱着她那从不离身的武器——兼多功能餐刀（疑似）。
“刻俄柏？你怎么也湿湿的？”阿米娅关心地问。 “唔...”刻俄柏眨了眨大眼睛，老实回答，“刚才下雨，外面...好像有好吃蘑菇的味道...我就出去看了一下下！” 阿米娅叹了口气，拿出小手帕帮她擦擦脸：“博士说了，外面的蘑菇不能乱吃，会肚子痛的。走吧，我带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好吃的。”
一听到“厨房”和“好吃的”，刻俄柏的眼睛瞬间像灯泡一样亮了起来，立刻把“据说很鲜美但博士不让吃”的蘑菇抛到了脑后，兴高采烈地跟着阿米娅往厨房方向走。“好耶！厨房！阿米娅最好啦！”
然而，就在路过一个岔路口时，刻俄柏的鼻子突然又剧烈地抽动起来，她猛地停下脚步，脑袋转向另一条通道，眼神变得迷茫又渴望：“等、等一下！阿米娅！这边！这边有更香的味道！比厨房还香！”
“诶？那边是去能源区的路啊，怎么会有...”阿米娅话还没说完，刻俄柏已经像被无形的美食绳索牵引着，哒哒哒地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刻俄柏！等等！那边不能随便去！”阿米娅急忙追上去。
只见刻俄柏循着那只有她能闻到的“香味”，一路跑到了一扇标有“非相关人员禁止入内”的厚重金属门前。门旁边有一个通风管道的检修口，格栅似乎有些松动，而那诱人的“香味”正丝丝缕缕地从里面飘出来。
“就在里面！香香的！好像是...脆脆的、亮晶晶的...”刻俄柏指着通风口，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试图用手里的“武器”去撬开格栅。
“不行啊刻俄柏！那是通风管道！里面怎么会有吃的！可能是清洁剂或者机油的味道！”阿米娅急忙拉住她。
“不对不对！就是吃的！是‘滋滋’响的、‘噼里啪啦’的！很好吃的那种！”刻俄柏的词汇量无法准确描述，但她对自己的嗅觉无比自信，坚持认为里面藏着她从未尝过的绝世美味。她甚至开始尝试把脑袋往格栅缝隙里挤：“让我看看！就看一下下！”
两个小女孩就这样在重要的能源区门口拉扯起来。路过的干员们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有人想去帮忙，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力气奇大还认死理的小吃货。
最后还是闻讯赶来的后勤主管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小刻啊，那里面真的没吃的！那是备用发电机的电弧稳压器工作时产生的臭氧味道！不是食物！不能吃！会触电的！”
刻俄柏这才似懂非懂地停下来，歪着头，一脸困惑：“电...电的味道？可是...明明那么香...”她吸了吸鼻子，还是有些恋恋不舍。
后勤主管只好哄着她：“走吧走吧，厨房今天做了新的蜜汁烤兽肉，还有酥酥脆脆的土豆饼，管够！比电味道好吃多了！”
一听到“蜜汁烤兽肉”和“土豆饼”，刻俄柏肚子里的馋虫立刻战胜了对“电味道”的好奇，她立刻把通风管道抛诸脑后，眼睛闪闪发亮：“真的吗？管够？那我们快走吧阿米娅！” 说着，反过来拉着阿米娅的手就往厨房跑，仿佛刚才那个差点钻通风管道的不是她一样。
阿米娅一边被拉着跑，一边无奈地笑着摇头。后勤主管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让人把那个通风格栅彻底焊死。
这场由刻俄柏的鼻子引发的、关于“电能不能吃”的小小冒险，终于以所有人都能理解的方式落下了帷幕。而此刻，我刚刚结束与凯尔希的漫长谈判，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食堂，还不知道刚才差点发生“干员因试图食用电流而卡入通风管道”的离谱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