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老板三碗绿豆汤！（1/2）

武迪城，东市口。

今天这地界儿格外热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好吧，红旗没有，但热闹是真热闹。风云镖局武迪分号开业大典，排面必须安排上！

崭新的黑底金字招牌高高悬挂，红绸子挽成的大红花在风中嘚瑟地晃悠着。两排精神抖擞的镖师穿着统一的新制服，腰板挺得笔直，分列大门两侧，那精气神，跟旁边蔫头耷脑的乞丐形成了鲜明对比。

县令大人派人送来了贺匾，本地有头有脸的地主乡绅来了七七八八，就连几个平日里只在码头、赌场收保护费的小帮会头目，也揣着红包，脸上堆着略显僵硬的笑容前来道贺。甭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得给这新来的“过江龙”几分薄面。

曹小元站在门口，看着这热闹景象，心里头感慨万千。想当初在青阳城刚立棍儿的时候，还得靠小何他们满大街发传单，跟搞非法集资似的，被人当骗子撵得到处跑。这才多久？分号都开起来了！这感觉，就像玩养成游戏，看着自己一手拉扯起来的小破站突然上市了，爽！

他正沉浸在“忆苦思甜”的满足感中，目光随意地在围观人群里扫过。忽然，他眼神一凝，定格在街角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

那摊位寒酸得可怜，就一张破桌子，一口冒着稀薄热气的大锅，旁边立着个歪歪扭扭的木牌子，上面用烧火棍似的笔迹写着“绿豆汤，一文一碗”。

摊位后头坐着个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低着头，没什么精神地看着锅里。虽然换了身行头，刻意低调，但曹小元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广盛！

这老小子，还真在武迪落脚了？而且这营生……卖绿豆汤？混得这么惨淡的吗？曹小元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家镖局门口车水马龙、宾客盈门的盛况，再看看广盛那边门可罗雀、半天没个主顾的凄凉，这对比，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注意到，广盛身边还跟着一个姑娘，穿着朴素的碎花布衣，安安静静地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拿着块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碗筷。那姑娘模样清秀，但眼神有些空洞，对外界的喧闹似乎毫无反应，只有当广盛偶尔侧头跟她比划个简单的手势时，她才会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安静而依赖的笑容。

聋哑姑娘？曹小元想起了广盛之前提过的“春枝”。看来，他是真的放下过去，准备开始新生活了。只是这新生活的开局，未免太艰难了点。那锅绿豆汤，看着就没啥卖相，这地段也偏，生意能好才怪。

曹小元心里头那点因为之前被算计而产生的不爽，在看到广盛这副落魄样和身边那姑娘纯净的笑容时，莫名消散了不少。他甚至有点想笑，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算计深沉、差点把大家都绕进去的家伙，如今会沦落到在街角卖绿豆汤还无人问津的地步？

他抬脚走了过去。

“老板，三碗绿豆汤。”曹小元敲了敲那张破桌子。

广盛闻声抬起头，看到是曹小元，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有尴尬，有意外，也有一丝如释重负。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客套话，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默默拿起勺子盛汤。

旁边的春枝看到有客人，脸上露出开心的神色，手脚麻利地擦干净三个碗，整齐地摆放在曹小元面前。她的动作有些慢，但非常认真。

曹小元接过碗，绿豆汤清澈见底，豆子没几颗，糖估计也放得吝啬，味道寡淡。他也没嫌弃，咕咚咕咚灌下去一碗，抹了把嘴，看着广盛：“我说老广，你这生意……有点磕碜啊。”

广盛苦笑一声，看了看冷清的摊位，又看了看身边的春枝，眼神里带着愧疚：“混口饭吃。武迪这地方，不比青阳，赚钱不易。而且春枝她……需要人照顾，我也走不远。”

曹小元点点头，表示理解。他放下空碗，手指在粗糙的桌面上敲了敲，忽然话锋一转：“老广，别卖这破绿豆汤了，没前途。来我这干吧。”

“啊？”广盛彻底愣住了，手里的勺子差点掉锅里。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曹……曹镖头，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