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达石提推首领(1/2)
向阳谷的午后,一场小雪刚停,天空像是被洗过的蓝绸子,透亮得能看见远处祁连山的雪顶。阳光透过稀疏的云缝,在积雪覆盖的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斑,像撒了一把碎金。谷中央最大的那顶牦牛皮帐篷前,几个年轻的族人正忙着清扫门口的积雪,铁锹划过雪地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偶尔传来几句说笑,为这寒冷的冬日添了几分生气。
帐篷里更是暖意融融,中央的火塘里,几根粗壮的松木烧得正旺,火苗舔着木柴,发出 “噼啪噼啪” 的声响,火星时不时往上蹿,映得围坐的族人脸庞通红。帐篷内壁挂着几张风干的兽皮,有雪豹的、野鹿的,还有一张巨大的熊皮铺在帐篷角落的地上,那是去年冬天达杰带着勇士们猎杀的,当时为了保护部落的羊群,他们和那头黑熊周旋了整整一天。
达石族老坐在帐篷正中那张最厚实的木凳上,这木凳是用一整块松木打造的,边缘被岁月磨得光滑圆润,凳面上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刻痕,那是历任族老留下的印记。他穿着一件深褐色的厚毡袍,领口和袖口缝着一圈狐狸毛,那是他年轻时自己猎来的狐狸,保暖又耐用。此刻,他手里握着那根顶端刻着白马的拐杖,杖身是用老桦木做的,被无数双手摩挲了几十年,泛着温润的光泽。
达石轻轻咳嗽了两声,沙哑的嗓音在安静的帐篷里格外清晰。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帐篷里的每一个人 —— 两侧的木凳上坐着六位白发苍苍的族老,他们是白马部落传承的见证者,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皮一样深刻,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部落的风雨故事。坐在最左边的是达林族老,他比达石小两岁,却因为早年征战时受过伤,背已经有些驼了,此刻正用手轻轻捶着自己的腰;旁边的巴图族老掌管着部落的武器,手里还拿着一把刚打磨好的短刀,时不时用拇指蹭一下刀刃,检查锋利度。
帐篷中间的空地上,站着部落的骨干们,有负责耕种的达春,他手里还攥着一把刚从田边拔来的青稞苗,绿油油的叶片上还沾着雪水,显然是刚从田里回来就赶来了;有猛虎部落来援的巴布,他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穿着一身黑色的皮甲,腰间别着两把长刀,刀鞘上镶嵌着几颗铜钉,走起路来 “哐当哐当” 响,此刻正皱着眉头,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还有负责侦查的阿木,他今天刚从谷外侦查回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却依然挺直了腰板,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最外围站着二十多位年轻的勇士,他们大多二十岁上下,身姿挺拔如青松,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把长刀或长矛,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他们是部落的未来,眼神里满是对部落的忠诚和对未来的关切,偶尔会互相递个眼神,小声议论几句,却又很快安静下来,等着达石族老说话。
“今天把大家召集来,是有件关乎部落存亡的大事要议。” 达石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让帐篷里的窃窃私语消失无踪。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了敲拐杖顶端的白马雕刻,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自从老首领在黑狼部偷袭中殉难,咱们白马部落就像没了头的苍鹰,虽还能飞,却没了方向。这些日子,靠着大家齐心协力,咱们从被烧毁的旧营地逃出来,在祁连山找到了这片向阳谷,盖了帐篷,挖了水井,种了青稞,总算是扎下了根。可咱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没有正式首领统领,部落就像一盘散沙,遇到大事没人拿主意,迟早要出乱子。”
帐篷里一片安静,只有火塘里松木燃烧的声音。族老们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认同。达林族老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达石兄说得对,咱们部落不能没有首领。老首领走后,多亏了大家互相扶持,才撑到现在,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咱们得选个有能力、有担当的人当首领,带着咱们报仇,带着咱们把部落建好。”
达石点了点头,目光缓缓移动,最终落在了帐篷角落的达杰身上。达杰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低头擦拭着腰间的短刀。这把短刀是用黑狼部缴获的铁料重新锻造的,刀身狭长,刀刃锋利,刀柄上缠着一层黑色的布条,那是他母亲生前给他缠的,已经有些磨损了。达杰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兽皮袄,袖口和裤脚都打着补丁,针脚有些粗糙,却是他自己缝的 —— 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就学会了自己缝补衣服。这是他从旧营地带来的唯一一件厚衣服,天冷的时候就靠它取暖,上面还留着几处刀痕,那是上次和黑狼部战斗时留下的。
听到达石族老的话,达杰握着刀柄的手微微一顿,指腹在冰冷的刀身上摩挲了一下,却没有抬头,只是继续专注地打磨着刀身。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每一下都格外认真,似乎想把刀刃上的每一点污渍都擦掉。
“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合适的人选。” 达石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些日子,谁为部落付出最多,谁最有能力带领咱们前进,大家心里都清楚。从咱们被迫离开旧营地,到在祁连山找到这片向阳谷,是谁一次次冲在最前面?是达杰!”
达石的声音回荡在帐篷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达杰身上。达杰依然低着头,擦拭刀身的动作却慢了下来,耳根微微泛红,似乎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注视。
“当初黑狼部的追兵咬着咱们不放,咱们带着老弱妇孺,走得慢,眼看就要被追上了。是达杰主动站出来,带着三名勇士,绕到敌人后方,在枯草堆里点了一把火,浓烟把敌人的视线都挡住了,咱们才趁机把老弱妇孺安全撤离。” 达石的声音里满是赞许,他清晰地记得那天的场景,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达杰带着三名勇士从火海里冲出来时,衣服都被烧破了,脸上还带着伤,却依然笑着说:“族老,放心吧,敌人被挡住了!”
“来到向阳谷的第一天,天寒地冻,雪下得有一尺厚,咱们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是达杰顶着刺骨的寒风,带着几个人走遍了谷中每一寸土地,查看地形,选了最背风、最干燥的地方建帐篷。他怕大家冻着,还亲自带着人砍树、运木柴,晚上就守在工地旁,烤着火给大家取暖,自己却冻得手脚发紫,也不肯去休息。” 达石继续说道,眼神里满是心疼,“挖水井的时候更辛苦,谷里的土冻得比石头还硬,一镐下去只能砸出个小坑。达杰用他的双魂脉探查水脉,连续两天两夜没合眼,眼睛熬得通红,声音也沙哑了,却还是坚持在井边指挥。直到清冽的井水冒出来,他才松了口气,靠着树干就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探水用的铜勺。”
“上个月黑狼部的探子潜入谷中,想打探咱们的情况,准备偷袭。是达杰凭借敏锐的感知发现了踪迹,他没有声张,而是悄悄带着几名勇士,顺着脚印追踪,在谷外的一片松林里生擒了探子。从探子口中问出敌人的偷袭计划后,他立刻组织大家加固防御,挖陷阱、设哨卡,还亲自训练勇士们作战,让咱们提前做好了准备,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达石的话像一串珠子,串联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每一件事都清晰地印在族人们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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