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猛虎换帅（1/2）

决战后的第三天，祁连山终于挣脱了邪术阴霾的束缚，迎来了一场透彻的晴天。金色的阳光如同融化的蜜糖，从湛蓝的天空倾泻而下，洒满黑风岭的每一寸土地 —— 陡峭的山崖被镀上一层暖光，原本狰狞的岩石仿佛柔和了许多；茂密的树林间，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刚冒头的蘑菇上，像是给这些小生命披上了碎金外衣；就连之前被邪术污染得发黑的土地，此刻也泛着淡淡的湿润光泽，几株嫩绿的野草从石缝中钻出来，倔强地朝着阳光生长。

原本在邪术侵蚀下枯萎发黑的草木，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生机：溪边的柳树抽出了鹅黄色的新芽，风一吹，枝条轻轻摆动，像是在梳理着自己的新妆；山脚下的灌木丛中，点缀着几朵白色的小野花，虽然不起眼，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吸引着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之前被邪术污染得浑浊发臭的溪流，也重新变得清澈见底，欢快地流淌着，叮咚作响，像是在哼唱着和平的歌谣 —— 溪水中，几尾银色的小鱼欢快地游动，偶尔跃出水面，溅起一串晶莹的水花，落在岸边的石头上，又顺着石头滚回溪里，消失在碧波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与花草的清香，取代了往日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与邪术腐气。深吸一口气，能清晰地闻到雨后泥土的湿润气息，混合着野花的甜香和草木的清新，让人感到心旷神怡。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不再是之前被邪术惊扰时的焦躁啼叫，而是充满生机的欢快鸣叫，像是在庆祝这片土地的新生。

秘密据点的石屋内，光线略显昏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进些许阳光，照亮了屋内的一角。虎妞正小心翼翼地给卧在石床上的虎烈擦拭手臂，她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 手中的棉布蘸着温水，从虎烈的手腕慢慢擦到肘部，避开缠着绷带的伤口，生怕一不小心触动了父亲的伤痛。

石床是由几块粗糙的岩石拼接而成，上面铺着厚厚的兽皮，虽然简陋，却能让人睡得安稳。石床旁的矮桌上，放着刚熬好的草药汤，陶碗冒着袅袅热气，淡褐色的药汁散发出浓郁的苦涩气味，却也带着一丝草药特有的清香 —— 这是药师用十几种珍贵的草药熬制而成，专门治疗邪术造成的伤势，每天需要喝三次，才能慢慢驱散体内残留的邪术气息。

虎烈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得像是久旱的土地，几道细小的裂纹清晰可见。他的左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是用麻布制成的，层层叠叠绕了十几圈，边缘还能看到渗出的淡褐色药汁，那是伤口还未愈合的痕迹。这处重伤，是他在五部联盟月圆夜突袭血牙营地时留下的 —— 当时，五部联盟的战士们趁着月色，悄悄靠近血牙的营地，本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血牙早有防备，设下了邪术陷阱。

战斗爆发时，血牙突然施展邪术，三道黑色的邪刃朝着人群中最靠前的虎烈射来。当时，虎烈身边还跟着几名年轻的战士，若是他躲闪，那几道邪刃就会落在战士们身上。为了掩护族人撤退，虎烈没有丝毫犹豫，硬生生扛下了这三道邪刃。邪刃入体的瞬间，刺骨的疼痛传遍全身，黑色的邪术气息顺着伤口快速蔓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当场昏迷不醒。

之后的日子里，虎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药师用尽了各种方法，才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却也无法让他立刻苏醒。直到两天前的清晨，虎烈才终于睁开了眼睛，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但身体依旧虚弱得连坐起身都困难 —— 他甚至连说话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片刻，才能积攒起继续说话的力气。

“爹，您再喝口草药汤吧，” 虎妞端起矮桌上的药碗，用勺子轻轻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又吹，直到药汁的温度变得温热，才小心翼翼地递到虎烈嘴边，“药师说这药能帮您快点恢复力气，只要您坚持喝，用不了多久就能下床走路了。等您好了，咱们就能回猛虎部落的驻地，看看咱们部落的新家。”

虎烈微微张开嘴，干裂的嘴唇因为动作而扯动，露出一丝细微的疼痛，但他还是强忍着，喝下了那勺药汁。苦涩的药汁滑过喉咙，刺激得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但他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片刻，仿佛每一个音节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妞…… 辛苦你了…… 这段时间…… 多亏了你…… 部落里…… 还好吗？族人们…… 都安全吗？”

听到父亲的话，虎妞的眼眶忍不住泛红，她连忙放下药碗，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握住虎烈冰凉的手 —— 父亲的手原本温暖而有力，如今却变得冰冷僵硬，皮肤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只剩下粗糙的触感。她强忍着泪水，语气尽量保持平静，不想让父亲担心：“您放心，族人们都好，没有大碍。达杰大哥和阿瑶姐成立了祁连部落联盟，各族的族长都同意加入，现在大家都在帮忙重建家园。岩山族的石匠们正在帮咱们修建新的房屋，用的都是最坚固的岩石，以后住起来肯定安全；鹰爪族的猎手们也经常送来猎物，有鹿肉、兔肉，族人们每天都能吃饱饭，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忍饥挨饿了。”

虎烈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他轻轻眨了眨眼，看着虎妞略显憔悴的脸庞 —— 这段时间，虎妞为了照顾他，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原本红润的脸颊也变得消瘦了许多。他想要抬手摸摸女儿的头，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根本无法抬起，只能轻轻转动手指，握住女儿的手，用微弱的力气传递着自己的安慰。

正说着，石屋的门被轻轻推开，“吱呀” 一声轻响，打破了屋内的宁静。猛虎部落的几位长老和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 几位长老都已年过花甲，头发和胡须都已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却依旧精神矍铄，身上穿着传统的兽皮长袍，手中拄着用木头制成的拐杖；中年汉子则身材高大魁梧，比一般人高出大半个头，肩膀宽阔得像是能扛起千斤重担，他穿着与虎烈同款的猛虎部落兽皮短褂，只是袖口没有族长专属的虎纹刺绣，露出结实的手臂，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疤，那是常年战斗留下的印记。

这位中年汉子，是虎烈的弟弟虎雄，也是部落里仅次于虎烈的勇士。他不仅力大无穷，而且作战经验丰富，在部落里威望很高。在虎烈昏迷期间，部落群龙无首，正是虎雄站了出来，带领族人抵御黑狼兵的零星袭击，保护着族人的安全。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来看望虎烈，询问药师父亲的伤势情况，同时处理部落里的各种事务，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

“大哥，您醒着吗？” 虎雄走到石床边，脚步放得极轻，生怕自己的脚步声惊扰了虚弱的虎烈，他的声音也刻意压低，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询问，“族里的长老们想来跟您商量件事，关于部落近期事务安排的事情，您要是觉得累，我们就等您休息好了再说。”

虎烈缓缓转动眼珠，目光落在虎雄和长老们身上，眼神虽然依旧虚弱，却带着一丝族长的威严。他艰难地抬了抬手指，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却足以让众人明白他的意思 —— 他在示意他们说话，有什么事可以现在说。

为首的白发长老叹了口气，他是猛虎部落最年长的长老，见证了部落几十年的兴衰，此刻脸上满是沉重的神情。他往前走了一步，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族长，您的伤势我们都看在眼里，药师也跟我们说了，您至少还要三个月才能勉强下床，想要完全恢复，更是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可现在部落正是需要主事人的时候 —— 重建驻地要定方案，哪里建房屋、哪里建粮仓、哪里建训练场，都需要有人拿主意；跟联盟协调物资也要有人对接，咱们部落需要的草药、工具，都得跟其他部落沟通；而且，黑狼兵的残余势力还在附近游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袭击，防备工作也不能放松……”

长老顿了顿，看了一眼虎烈的反应，见他没有露出不适的神情，才继续说道：“我们几个长老商量了很久，也跟族人们征求了意见 —— 族人们都很担心您的伤势，也明白部落不能没有主事人。大家都希望…… 让虎雄暂代部落首领，负责处理部落里的事务，等您伤势痊愈了，再把首领之位还给您。族长，这是我们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也是族人们的共同心愿，希望您能同意。”

虎烈沉默了片刻，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长老和虎雄，最后落在虎妞身上。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 有对部落事务的担忧，有对自己无法主事的愧疚，也有对族人们关心的感激。他心里清楚，长老们说的是实情，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连说话都困难，根本无法处理部落的事务。而虎雄，不仅是他的弟弟，更是部落里最可靠的勇士，性格沉稳，做事果断，又有丰富的作战经验，确实是暂代首领的最佳人选。

他艰难地吸了口气，胸口因为这个动作而微微起伏，显然耗费了不少力气。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也透着一丝坚定：“好…… 就按你们说的办…… 虎雄…… 你要记住…… 部落是各族人的根…… 凡事多跟长老们商量…… 不要独断专行…… 照顾好族人…… 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还有妞…… 也要好好照顾她……”

“大哥您放心！” 虎雄立刻单膝跪地，膝盖与石屋的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双手握拳抵在胸前，语气坚定得像是在立下誓言，“我虎雄在此发誓，暂代首领期间，必以部落安危为重，护佑每一位族人，全力配合祁连部落联盟的安排，绝不做任何损害部落利益的事情！等您痊愈的那天，我立刻把首领之位还给您，绝不多占一天！若是我违背誓言，甘受部落律法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