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路求生（1/2）

祁天感觉自己的后颈被沙砾狠狠刮了一下时，还在心里骂这鬼天气。他刚结束在敦煌西线的骑行，正推着半旧的山地车往国道走，漫天黄沙突然就像活过来一样，卷着碎石子砸在冲锋衣上，发出密密麻麻的“噼啪”声。他下意识地把背包顶在头上，下一秒，一股远超十二级台风的力量就攥住了他，天旋地转间，连尖叫都被黄沙堵回了喉咙。

再睁眼时，鼻腔里的沙土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青草气息的干燥空气。祁天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平整的黑色公路上，路面泛着微弱的金属光泽，既不是他熟悉的国道沥青路，也没有半点儿沙暴肆虐过的痕迹。他摸了摸头上的骑行帽，帽檐还歪着，背包却好好地压在腿边，连拉链都没开——那里面装着他仅剩的半瓶水和压缩饼干，是他在沙暴里最担心的东西。

“操，这是吹到哪儿了？”祁天撑着公路坐起来，揉了揉发懵的脑袋，视线顺着公路往两边扫去。这一看，他眼睛顿时亮了。

公路两侧没有戈壁，也没有沙漠，竟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洲”。低矮的灌木丛沿着公路边缘铺开，叶片呈奇异的蓝绿色，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更远处是成片的仙人掌，不是他在沙漠里见的那种矮胖柱形，而是像精心修剪过的艺术品——有的高达两米，茎片舒展得像绿色的翅膀，表面的尖刺泛着珍珠白；有的则丛生在地面，茎片层层叠叠，顶端还挂着星星点点的红色果实，像缀了串小灯笼。

“没想到给自己吹到绿洲了。”祁天松了口气，伸手拍掉裤子上的灰尘，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看这仙人掌，一看就是鲜嫩多汁，最佳沙漠卫士。”他随口吐槽着，目光落在一株离公路最近的仙人掌上——这株的茎片格外饱满，蓝绿色的表皮透着水润，顶端的红果也比其他的更大更亮，像刚摘下来的樱桃番茄。

话音刚落，祁天忽然觉得眼前的仙人掌好像“动”了一下。不是风吹的晃动，而是茎片微微舒展了些，顶端的红果又亮了几分，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沙暴后遗症导致的眼花，可下一秒，两个细细软软、像气泡一样的声音，突然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个‘人类’说我们长得好，肯定是个好人。”

“对呀对呀，他没有说要拔我们的刺，也没有盯着果子流口水，比之前那个大喊大叫的人类好多了。”

“我要给这个人类一颗果子奖励他！让他知道我们的心意！”

祁天的身体瞬间僵住。他猛地转头看向那株仙人掌，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掠过灌木丛的“沙沙”声，连只虫子都没有。是幻听？他刚要抬手按按太阳穴，就听见“啪”的一声轻响，一个圆滚滚、红得发亮的东西从头顶掉下来，正好砸在他的骑行帽上，又弹到了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