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潞河暗影（1/2）

淮阳郡王赵慷的意外出现，如同在林知理紧绷的神经上又狠狠拧了一把。他此刻应该被圈禁在京城王府，却易容出现在这南下的运河码头上，目的绝不单纯！是潜逃？还是另有密谋？无论哪种，都意味着巨大的危险。

她死死拉住石头，将自己和他完全隐藏在拥挤嘈杂的人流和货堆之后，心脏狂跳，连呼吸都放轻了。

“姐姐，怎么了？”石头察觉到她的异常，小声问道。

“看到仇人了。”林知理言简意赅，目光死死锁定着那艘官船。只见赵慷与身旁人低语几句，便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迅速下了船，登上一辆早已等候在旁的普通马车，绝尘而去，并未在码头过多停留。

看来他只是在此中转。林知理稍稍松了口气，但警惕并未放松。赵慷的出现，说明这条南下的水路，绝非坦途。

必须尽快离开！

然而，船资依旧是横亘在面前的最大难题。她和石头身无分文，想要搭乘客船难如登天。偷渡？风险太大，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码头上响起一阵喧哗和呵斥声。只见几名税吏模样的官差，正围着一条装载着瓷器的货船，与船主激烈争吵，似乎是关于税银的数额产生了纠纷。

“官爷，行行好！这趟货本小利薄，实在拿不出那么多啊！”船主是个黑瘦的中年汉子，愁眉苦脸地作揖。

“少废话！规矩就是规矩！拿不出钱，这船货就别想走！”税吏头目趾高气昂。

林知理心中一动。混乱，往往是机会所在。

她仔细观察那艘货船，吃水颇深，显然是满载。船主焦急无奈，船员们也面露愤懑。她脑中迅速计算着货船的容量、航速，以及可能的藏身之处。

“石头，”她低声对身边的少年道，“想不想坐船南下？”

石头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跟我来，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林知理拉着石头，悄悄绕到货船另一侧无人注意的阴影里。

她让石头在不远处制造了点小动静，吸引了一个留守船员的注意。趁此机会，她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攀上船舷，迅速钻入了船舱与货物之间一道极其狭窄的缝隙里。这里堆放着一些防雨的油布和杂物，勉强可以藏身。

过了一会儿，石头也按照她事先的吩咐，假装是走失的孩童，哭哭啼啼地被那船员发现。船主正心烦，见是个半大孩子，又可怜兮兮，骂了几句，便挥挥手让船员带他上船，安排在底舱帮忙干点杂活，算是暂时收留。

（转折：暗流汹涌的航程）

货船在缴纳了令船主肉痛的税银后，终于缓缓驶离了潞河驿码头，加入了南下的船队。

林知理蜷缩在阴暗潮湿的缝隙里，感受着船身破浪前行的微微震动，心中稍定。至少，第一步成功了。

航程起初还算平静。她白天隐藏在缝隙中，靠着自己携带的少量野果和石头偷偷省下来的一点食物果腹，晚上则趁船员休息时，悄悄出来透气，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石头机灵，总能找到机会溜过来，给她带来些消息和清水。

从石头的描述中，林知理得知这艘船是前往杭州运送瓷器的，船主姓王，为人还算厚道，但手下的船员鱼龙混杂。她也时刻留意着周围的船只，警惕着可能出现的追兵或赵慷的耳目。

然而，平静在第三日夜晚被打破。

夜半时分，货船停靠在一个较大的码头补充给养。林知理藏身的缝隙靠近船舷，能隐约听到码头上传来的喧闹声。突然，一阵刻意压低的对话声，顺着夜风飘入了她的耳中，声音来源似乎就在离货船不远处的另一艘船上。

“……确定那丫头上了这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