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王屋山冬记(1/2)

王屋山冬记:红柿喜鹊伴归途,旧路暖阳载喜来

王屋山的冬晨,总带着点不疾不徐的暖。天刚蒙蒙亮时,山尖还裹着层淡白的雾,像给青灰的山脊披了件薄纱,可等太阳慢慢爬上来,雾便悄悄散了,把满林的柿子树亮出来——枝桠是深褐色的,光秃秃地伸向天空,却偏在每根枝梢都挂着几颗红柿子,像谁随手撒上去的火种,在冷风中燃得热烈。风过林时,没有了秋叶的簌簌声,只剩柿子轻轻晃荡,偶尔有熟透的果子“咚”地落在地上,惊起几只麻雀,却又很快落回枝头,倒是一只喜鹊,扑棱着黑白分明的翅膀,稳稳落在了挂满柿子的那根粗枝上。

它站在枝桠间,尾巴微微翘着,黑亮的眼睛转来转去,一会儿盯着身边的红柿,一会儿又望向山脚下的神道。冬日的阳光刚好斜斜地铺过来,把它的羽毛染出层柔和的光,连带着那几颗挨得近的柿子,都像是被镀了层金边。人们总说“喜鹊叫,喜事到”,这会子它倒没叫,只是用喙轻轻啄了啄柿子的表皮,似在试探这冬日里的甜。我站在树下望着,忽然想起多年前第一次来王屋山的模样——那时也是冬天,也是这样的暖阳,只是我还骑着辆山地车,从吉利一路向西,把风与路都抛在身后,只为赴这“天下第一洞天”的约。

还记得出发那天,天刚亮我就扛着山地车出了门。吉利的冬日清晨还带着点寒气,路边的野草结着白霜,踩上去“咯吱”响。我沿着熟悉的路往小浪底方向骑,车轮碾过柏油路,风声在耳边呼呼响,越往前骑,路边的风景越变样——从城镇的楼房变成了乡村的矮屋,从平整的大路变成了蜿蜒的山路,等看到小浪底水库那片开阔的水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水库的水是深绿色的,映着蓝天,像块被铺开的翡翠,岸边的芦苇丛早已枯黄,风一吹便沙沙作响,倒给这寂静的冬日添了点动静。我停下车歇了会儿,喝了口热水,又接着往高处骑——那时还不知道,前面那段路会记这么多年。

从小浪底往上走,山路渐渐陡了起来。起初还能看到零星的村落,红瓦白墙藏在树林里,偶尔有村民扛着锄头走过,笑着问我“去王屋山?”,我点头应着,脚下却不敢停。骑到一处高处时,我特意停下车往下看——能看到小浪底水库的全貌,水绕着山转,山护着水,远处的村庄像撒在地上的碎玉,那一刻竟忘了累,只觉得心里敞亮。只是那时实在记不住地名,后来才知道,那处能俯瞰水库的地方,原是当地人常说的观景台,可当时的我,只凭着一股劲往前骑,直到看到路边一块模糊的路牌,写着“寺郎腰”,才知道自己又多走了一段。

寺郎腰的路更窄了,路边的树也更密,树枝上偶尔挂着未化的霜,阳光穿过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推着车走了一段,手冻得发僵,便停下来搓搓手,哈口气暖一暖。就在这时,一只喜鹊从头顶飞过,落在不远处的树上,叫了两声,像是在给我鼓劲。我笑着跨上车,继续往前——接下来要走的,是风门。风门那处的风果然大,吹得人头发乱飞,车轮都有些不稳,我只能躬着身子,使劲握着车把,一点点往前挪。风里带着山林的冷意,却也夹着点草木的清香,等终于骑过风门,风忽然小了,眼前的路也渐渐平缓,远远地,竟能看到王屋山的轮廓了。

那天骑到王屋山脚下时,天已经擦黑了。路边的农家院亮着灯,暖黄的光从窗户里透出来,看着就让人觉得踏实。我推着车走进一家挂着“农家住宿”牌子的小院,院子里堆着晒干的玉米,屋檐下挂着串红辣椒,主人家是一对老夫妻,见我来,热情地迎出来,说“小伙子,住店啊?便宜,一晚才几十块,还能吃咱农家饭。”我连忙点头,把车停在院里,跟着进了屋。屋里生着煤炉,暖烘烘的,老两口很快端上了饭菜——一大碗烩菜,里面有五花肉、白菜、豆腐、粉条,汤汁浓稠,撒着点葱花,还有两个刚蒸好的白面馒头。我饿了一路,拿起馒头就着烩菜吃,热乎的饭菜下肚,浑身的疲惫都散了,老两口坐在旁边看着,偶尔问两句路上的事,话里都是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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