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守望幸福(1/2)

父亲的老烟斗之守在家门口的快乐

前两回整理父亲留下的老烟斗,指尖蹭过烟斗上包浆的纹路,总想起他念叨的延吉故人——那些在外头城市奔波的故事,有闯荡的硬气,也藏着漂泊的疲惫。今儿个再摩挲这只老烟斗,忽然想说说另一种日子里的暖——守在家门口的幸福,故事的主角,是我三哥和三嫂。

三哥打小就实在,上高中那阵儿,书桌前的灯总比别家亮得晚,笔杆子攥得指节发白,课本边缘翻得卷了毛边,一门心思就想考个好大学,圆了“鲤鱼跃龙门”的念想。可偏是造化弄人,最后分数出来,就差那么一丢丢,没能跨过那道坎。他没抱怨,也没在外头多耽搁,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悄悄回了家乡,回了咱这熟悉的老院子。

回来没多久,三哥就寻着了营生——开着拖拉机去黄河滩拉沙。那时候村里盖房子的人家多,谁家要沙了,隔着墙头喊一声,三哥准能准时把沙送上门。拉沙的活儿苦,天不亮就得往滩里赶,风里来雨里去,车厢里的沙堆得冒了尖,他黝黑的额头上总挂着汗珠子,却从没喊过一句累。我家隔壁后头原来有块空地,后来成了三哥堆沙的地方,我常坐在门口的老槐树下看,看那沙堆堆得老高老高,又看着它一点点被拉走、变小,再重新堆起新的沙山——那一堆堆沙子,就像三哥的日子,实实在在,一点点垒起了踏实的模样。

三哥话不多,平时闷头干活,可偶尔开口,总能逗得人乐。有回我跟他一起卸沙,累得直喘粗气,他突然指着天上的云说:“你看那云,像不像咱妈蒸的白面馒头?”我一抬头,那蓬松的云团还真有几分像,累劲儿瞬间就消了一半。

跟三哥的寡言比起来,三嫂是爱说爱笑,我总打趣叫她“八哥嘴”,但这“嘴甜”从不是光耍嘴皮子,她的实在是村里人人看得见的。三嫂的爸妈,也就是我对门的大伯大娘,后来搬到了村北头,每逢过年过节,三嫂准会提前买好水果、点心,领着孩子往老人那儿去,一进门先甜甜喊一声“爸、妈”,再热热闹闹跟老人唠家常,老两口被她哄得眉眼都笑弯了,连说“还是闺女贴心”。

这份亲近从不是单向的。一到收秋的时节,大伯总惦记着三哥家的活儿,吃完早饭就跟大娘念叨:“我先去老三那边,帮他摘摘花生。”大娘收拾着碗筷应:“你先去,我洗完碗就来。”大伯却不肯:“不差这一会儿,我等你。你又不会骑自行车,走过去还得费劲儿。”老两口这几句日常对话,没什么华丽的词儿,却满是对晚辈的疼惜,藏着一家人最暖的牵绊。

我还记得有一年快到八月十五,刚收完秋要种麦子的时候,三嫂带着小侄儿凯凯去看大伯大娘。到了门口,发现大伯去了远地,大娘也没在家,门倒敞着。三嫂把自行车扎稳,从车筐里拿出给老人买的卤鸡,挂在车把上,叮嘱凯凯:“你在这儿乖乖等着,妈妈去找找奶奶,一会儿就回来,看好这鸡啊。”凯凯脆生生应了声“嗯”,可小孩子哪禁得住玩闹——没一会儿,我家门口几个孩子凑在一起玩捉迷藏,凯凯瞅着热闹,也跑了过去,早把“看鸡”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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