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羞辱与真爱(1/2)

父亲的“实在”与那顿羞辱:藏在岁月里的人间冷暖

父亲去世后,杨爱国常常在夜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那些与父亲相关的细碎往事,总会像电影片段般在脑海里浮现。尤其父亲杨守业年轻时拉麦车的经历,父亲曾跟他讲过好几回,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晰。

那是个大热天的中午,日头毒得能晒化地上的土。父亲那时还年轻,一个人拉着辆架子车,车上码得满满当当——带秆的麦子裹着秸秆,用绳子勒得紧实,沉甸甸的一车压得车轮在坑坑洼洼的路上直打颤。他弓着腰,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浸湿了粗布褂子,贴在背上黏得难受,每走一步都要费尽全力。

就在这时,一个人赶着牲口从旁边经过,前面拉车的是马,后面跟着驴,那人自己则松快地坐在车上。他瞅了眼父亲,开口问道:“兄弟,这么沉的车,就自己拉呢?”

父亲喘着粗气抬头,还没来得及回话,那人又笑着说:“来,我驮你一把,省点劲!”

父亲一听,心里顿时暖了半截。他赶紧停下脚步,弯腰从车底下摸出备用绳,麻利地整理好,就准备往对方的牲口上扣,想把两辆车连在一起。可没等他动手,那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你也太实在了吧?我说驮你,就是随口说句话而已,你还真当真了呀!”说完,笑声更响了,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慢。

父亲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热意瞬间凉了下去。他默默收回手,将绳子一圈圈仔细盘好,揣进怀里。后来父亲跟他说,那一刻,他没觉得是玩笑,只觉得是天大的羞辱——那是对贫困里挣扎的人的羞辱,是用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优越,对底层人仅存的尊严进行的碾压。

就像后来母亲提起这事时,总会忍不住叹气:“你看,要是看到熟人有难不想帮,那也就算了,帮是人情,不帮是本分,没人会怪你。可既然把帮忙的话说出口了,我们这边记着你的情,满心感激准备接受,你为啥要反过来奚落人家?难道人家是傻子吗?还是觉得他太普通,普通得像路边的草芥,就算被戏耍也无所谓?”

母亲的话,父亲一直记在心里。而那个当年说狂话、戏耍父亲的人,早已先一步归入黄泉。父亲生前从没说过“报应”之类的话,但杨爱国总想起“天道恢恢,疏而不漏”——或许这世间的公道,从不是轰轰烈烈的惩罚,而是岁月自有其评判,那些轻贱他人、践踏真诚的人,终究会被时光抛在身后,只留下被轻视的“实在”,在岁月里闪着最踏实的光。人间自有真情在:从“三不笑”到世间赤诚坚守

老话说“人生有三不笑,不笑苦难,不笑弱势,不笑痴情”,这短短十二字,藏着中国人最朴素的处世智慧——不对他人的真心与困境轻慢,不拿他人的执着当谈资。而这份对“真心”的敬畏,恰是世间真情最动人的注脚,从山东女子的痴情里,从水浒好汉的热血中,从普通人的坚守间,都能看见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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