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书生误入鬼寺（2/2）

“燕大侠，且慢。”一个平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凌辰缓步从阴影中走出，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宁采臣身上，闪过一丝了然。他认出这正是昨日郊外所遇的那个书生。

“凌道友？”燕赤霞不解地看向凌辰。

凌辰走到宁采臣面前，蹲下身，声音平和：“宁公子，抬起头来。”

宁采臣颤巍巍抬头，看到凌辰的面容，先是一愣，随即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喊道：“凌、凌道长！是您！救救我！我……我收账不成，盘缠用尽，还被歹人抢劫，实在无处可去了……”

凌辰叹了口气，扶他起来，对燕赤霞道：“燕大侠，此人我昨日在郊外有过一面之缘，乃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并非歹人。他误入此地，也是情非得已。”

燕赤霞面色稍缓，但依旧严厉：“凌道友，你可知此地凶险？留他在此，与送死何异？”

凌辰转向惊魂未定的宁采臣，神色变得异常严肃：“宁公子，你需听仔细。此地名为兰若寺，并非寻常荒寺。此处……闹鬼。”

“闹、闹鬼？！”宁采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牙齿打颤得更加厉害。

“并非虚言恫吓。”凌辰语气凝重，“寺中盘踞着千年树妖，法力高深，专害过往生人性命，吸人精血。更有冤魂女鬼受其驱策，夜间出没，以色相诱人，取其心肝。你留在此地，九死一生。”

宁采臣听得浑身发软，几乎又要瘫倒，带着哭腔道：“可、可道长……我、我实在没别处可去了……外面天寒地冻，我会冻死饿死的……”

凌辰与燕赤霞对视一眼。燕赤霞冷哼一声，别过头去，算是默许。他虽不喜麻烦，但也并非见死不救之人，只是厌恶不自量力之徒。

凌辰沉吟片刻，对宁采臣道：“罢了，今夜你便留在这大殿之中，切记，无论听到任何声响，看到任何异象，绝不可踏出殿门半步！更不可被任何女子声音诱惑！我与燕大侠会在附近，但你若自行其是，触犯禁忌，我等也救你不得！”

宁采臣如蒙大赦，连连叩头：“多谢道长！多谢燕大侠！小生一定谨记！绝不敢乱走！绝不敢！”

凌辰取出一张简单的辟邪符，交予宁采臣，嘱其贴身放好。随后，他与燕赤霞退出大殿，隐入殿外廊柱的阴影之中，神识却牢牢锁定着大殿内外。

殿内，宁采臣蜷缩在冰冷的佛像脚下，借着从破窗透入的惨淡月光，紧紧攥着那道符纸，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对凌辰的感激。殿外，风声呜咽，仿佛夹杂着女子的哭泣与轻笑，若有若无。

凌辰目光锐利，低声道：“树妖感知生人气息，今夜必有动作。这书生在此，或可成为诱饵，引那妖邪现身。”

燕赤霞握紧剑柄，眼中杀意凛然：“正合我意！且看那老妖，今夜敢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