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批言再现（1/2）

荒野古道。一辆破旧的马车在几名忠心却已失魂落魄的天下会残部护卫下，颠簸前行。车内，雄霸瘫软在草垫上，昔日霸绝天下的气概荡然无存，脸色蜡黄，眼神空洞，只有偶尔闪过的刻骨怨毒，证明着这具近乎油尽灯枯的躯壳内，还燃烧着不甘的火焰。修为被废，如同猛虎被拔去爪牙，从云端跌落泥淖，这比杀了他更难受。

“停……停下……”雄霸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风箱。马车缓缓停在一片稀疏的林边，手下慌忙取水来喂。雄霸勉强喝了几口，剧烈咳嗽起来，心中一片死灰。宏图霸业，转眼成空，难道他雄霸此生，就要如此窝囊地了结？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佝偻、头戴斗笠的身影，拄着竹杖，沿着小路蹒跚而来。那人看似寻常老农，但经过马车旁时，却微微抬头，斗笠下露出一双仿佛能洞悉世情的浑浊眼睛，轻轻“咦”了一声。

这一声，让心如死灰的雄霸猛然一震！这声音……这气息……

“泥菩萨？！”雄霸也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力气，挣扎着探出车窗，死死盯住那斗笠下的面容。虽然苍老了许多，但那独特的、仿佛承载着太多天机而疲惫不堪的气质，他不会认错！正是当年为他批下“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偈语的相士——泥菩萨！

泥菩萨见到雄霸如此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似是怜悯，又似是慨叹命运无常。他停下脚步，沙哑道：“雄帮主……不，雄先生，别来无恙。”

“无恙？”雄霸惨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愤懑，“泥菩萨，你当年批言，助我创立天下会，如今看我这般田地，可是来嘲笑于我？”

泥菩萨缓缓摇头：“命数如织，因果循环。老朽当年只道破天机，却未能尽解其变。帮主落得如此，亦是命中有此一劫。”

“劫？”雄霸眼中燃起一丝近乎疯狂的光，“可有解法？！告诉我！否则，我便是死，也要拉你垫背！”他虽功力尽失，但那股狠戾的枭雄之气犹在。

泥菩萨沉默片刻，仰头看了看晦暗不明的天空，又看了看雄霸那绝望而不甘的面容，长长叹了口气：“也罢……旧偈已应，新言或生。雄先生，你且听好……”

他缓缓吟道：“云散非绝路，风聚有重天。”

雄霸浑身剧震，屏住呼吸。

泥菩萨继续道，声音低沉而缥缈：“九霄龙吟惊寰宇，得遇风云……可上云霄！”

“得遇风云……可上云霄！”雄霸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的死灰被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取代！“风云！又是风云！哈哈哈！天不亡我雄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