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桶金（1/2）

观塘码头那间充斥着血腥与背叛的仓库，在短短几天内，已然改换了门庭。肥祥的痕迹被彻底清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默而高效的秩序。老龟凭借着多年摸爬滚打积累的人脉和那张能把死人说话的嘴，加上陈星授意下适当让出的些许利润，迅速稳住了肥祥留下的散货网络。那些原本跟着肥祥混饭吃的底层马仔和电器行老板，在见识了老龟背后那几位狠角色的手段（肥祥的凄惨下场早已在私下传开）以及实实在在的钞票后，很快便接受了新的秩序。

五十台崭新的松下录像机，如同五十块诱人的金砖，静静地堆放在仓库角落。这是用那四万块本钱和海上搏命换来的战利品，也是星辰会崛起的第一块基石。

“星哥，都联系好了，几家相熟的电器行，还有深水埗、旺角的几个大档口（黑市销售点），都愿意吃下我们的货，价格按行规，每台四千二到四千五港纸。”老龟拿着一个小本子，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向陈星汇报。他身上的怯懦似乎被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洗刷掉不少，腰杆挺直了许多，眼神里也多了一丝以前没有的底气。

陈星点了点头，这个价格在他的预期之内。他随手打开一台录像机的包装，冰冷的金属外壳和精密的电子元件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这就是八十年代末的硬通货，是无数香江家庭渴望拥有的“四大件”之一，代表着面子和潮流。

“阿虎，阿龙，准备一下，今晚分批出货。”陈星下令。

“好嘞！”雷虎摩拳擦掌，他现在对“搬砖”充满了热情，这可比在东北林场扛木头带劲多了，每一台搬动的都是真金白银。

赵龙则默默检查了一下仓库内外的情况，确保没有可疑的眼线。和义堂的报复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由不得他不谨慎。

夜色再次成为最好的掩护。几辆不起眼的小货车穿梭在观塘通往九龙各区的街道上。雷虎带着几个新收的、还算机灵的马仔负责押运，他那凶悍的体魄就是最好的威慑。赵龙则如同幽灵，时而出现在车队前方探路，时而隐在暗处观察后方，确保运输路线的安全。

交易进行得异常顺利。那些电器行老板和黑市档主，验过货是正品日本货后，都非常爽快地支付了现金。他们不管这批货的来源是否干净，只知道价格比正规渠道便宜一大截，而且供货的这群人似乎很有实力，这就够了。

当最后一台录像机出手，老龟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帆布背包回到仓库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星哥！收齐了！全部收齐了！”老龟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他将背包小心翼翼地放在陈星面前的破木桌上，拉链拉开——

里面是捆扎得整整齐齐的千元大钞和五百元大钞，如同砖块般塞满了整个背包！浓郁的油墨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冲击着每个人的感官。

陈星面色平静，伸手拿起一沓，厚度和质感都无比真实。他随手将钱递给旁边的雷虎：“阿虎，数数。”

雷虎接过钱，咧开大嘴，粗壮的手指有些笨拙地拨动着钞票，嘴里念念有词：“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嘿，这一沓就是一万！星哥，好多钱！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数得眉开眼笑，仿佛那不是钞票，而是世界上最有趣的玩具。

赵龙也走了过来，他虽然依旧沉默，但看着那满背包的现金，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波动。这笔钱，意味着他们可以装备更好的武器，获得更准确的情报，拥有更稳固的据点。

老龟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搓着手道：“星哥，我粗略算过了，五十台货，平均下来每台差不多四千三出手，总共是二十一万五千！除去给肥祥的四万本钱，还有打点船家、水警以及散货马仔的那些开销，净落……净落差不多有十六万！十六万啊！”

十六万港币！

在这个普通工人月薪不过一千多的年代，这是一笔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巨款！而他们，仅仅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从一个几乎身无分文的偷渡客，变成了手握十六万现金的“富翁”！

四万块的本钱，翻了两番！利润何止十倍！利润16万，本钱4万，是4倍。但考虑到实际投入的本钱只有一半即2万，最终拿回16万+剩余一半本钱2万=18万，相对于最初投入的4万，是4.5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