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商户领袖（1/2）

苏云裳望着他们，眼底泛起一层极淡的水光，却迅速被她压下。

她缓缓跪下一只膝，不是作态，而是以最诚恳的姿态，直视众人：“我明白你们的惧怕。我苏家也曾是商户，父亲因不肯同流合污，被构陷下狱。至今还在受苦。”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却字字如铁，“所以我比谁都清楚，退让，换不来活路。沉默，只会让屠刀落得更快。”

她站起身，声音重新扬起：“但我向诸位起誓——若因联合抗争而致家业受损，我苏云裳愿以私产赔偿；若有人因此入狱，我必奔走营救；若有人遭人报复，我必以命相护。这不是空话，这是我以苏氏列祖列宗之名立下的誓。”

她话音落下，厅内依旧沉默，却已不再是死寂。那沉默中，开始有了细微的动摇，像冰层下悄然流动的春水。

就在此时，一直静坐于角落的商户领袖——周正阳，缓缓起身。他身形高大，肩背如山，脸上刻着岁月风霜的沟壑，一双眼却沉静如古井。

他平日寡言，但在商界德高望重，一言九鼎。他一步步走到苏云裳身旁，目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却如钟鸣：“我与苏姑娘相识于微时。她本可远走江南，安享余生，却偏偏折返京城，只为讨一个公道。她查证时，曾被人追杀至城外荒庙，躲了三日，靠雨水和干粮活命。可她没退。”

他顿了顿，声音更沉：“我们不是在为苏云裳而战，是在为自己的铺子、为子孙后代的活路而战。若今日我们低头，明日沈之遥就会把税再提三成，后日便要夺我们地契。我们若不联合，便只能任人宰割。我周正阳，愿为先锋，与苏姑娘共进退。”

话音落下，厅内终于有了动静。一位中年妇人——绸缎庄的孙掌柜，眼眶微红，轻轻道：“我……我也愿意签。我三个孩子，不能一辈子看人脸色吃饭。”接着，一位老药铺的掌柜拄着拐杖站起：“老朽活了六十载，不想死前还看着商户被欺压。我签。”

一人起身，便如星火燎原。陆续有人站起，有人取笔，有人低声商议，有人默默在联名书上按下指印。墨迹在纸上晕开，像一滴滴血，也像一簇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