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任家油坊节外生枝(1/2)
尚和平和狗剩子一起赶着爬犁往任家油坊而去。
越是靠近任家油坊,心头那股莫名的压抑感就越沉,像揣了块冰。
王家那大院落静得出奇,连往常最咋呼的看家狗都没个动静,透着一股子邪性的死寂。
刚进村,尚和平没冒失往里闯,他让狗剩子勒住马,停在村口,自己步行进村,在王老抠家外围观察了一会儿,没见到人,就又绕着那土坯院墙慢慢溜达了一圈,猎人的眼珠子跟筛子似的过了一遍。
几处墙根的积雪上,留着新鲜的蹬踏滑蹭印子,绝不是鸡鸭鹅狗能弄出来的;转到一处背风的旮旯,他眼神一凝,弯腰捡起小半截踩灭的烟头,又看看旁边儿重重叠叠的脚印。
他琢磨了一会儿,又四周望了望,最后来到院门前,远远朝狗剩子挥了挥手,自己才去敲响院门。
等了好一阵儿,门栓才哗啦响动,王大富探出半个身子,脸煞白,眼珠子乱转,一见是他,活像捞着了救命稻草,一把就把他拽了进去,声音都带了颤音:“和尚兄弟!俺的亲娘哎,你可算来了!快,快进屋!”
“狗剩子和爬犁在后边呢。”要不是和尚开口提醒,狗剩子就被关门外了。
王大富忙出了院门,去帮狗剩子牵马,靠边停爬犁、抬爬犁。
院子里,王喜莲正端着碗在灶房门口,看着秀儿在那里玩雪。
正屋门敞开着,门帘子都挂着,冬日正午的太阳斜斜地照进堂屋的地上,这是趁中午最暖和的时候,晒太阳通风排湿。
六姑娘喜兰则坐在正屋门口的板凳上,身子缩成一团,手里无意识地死命绞着衣角,小脸惨白。
王二贵蹲在王喜兰身边,对这个最小的妹妹,他这个大两岁的哥哥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见尚和平进来,说:“和尚来了?家里都好?”说着,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像告诉尚和平这里一切都好,但确实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王喜兰也起身和尚和平打招呼,热情度不高,明显是有心事的样子。
王喜兰黑白分明的眸子不时地瞟向院门,又飞快地扫过西屋那扇紧闭的、挂着把沉重铁锁的木门,像是怕那门里会跳出啥吃人的怪物。
尚和平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盯在了那扇锁死的门上。
就在这时,“咚”,一声极轻微的、像是瓷碗底儿磕在木板上的响动从西屋里传出来,轻飘飘的,眨眼就没了。
王二贵和喜兰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喜兰更是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衣角绞得更紧了。
“和尚,你和剩子简单吃口晌午饭,爬犁就别卸了,直接给大青骡子喂点草料,热水已经烧过了,还温着,给它饮点温水,吃饱喝足了,我们这就往回走。”
“好!”和尚应着,“有啥要带的东西,我先装一下爬犁。”
狗剩子去灶房吃饭,尚和平和王大富、王二贵一起走进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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