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瘪犊子贼心不死(1/2)

薛半仙儿用温热的盐水小心清洗创口,又喝了一口老酒在伙计伤口处,疼得那伙计龇牙咧嘴,却不敢大声喊。

清洗干净后,他取出银针,在伤口周围几个穴位快速下针止血,然后倒上烈性老酒,再次消毒,最后撒上自家秘制的止血生肌散,用干净白布利索地包扎好。

处理另一个腿伤的伙计时,发现是刀伤,虽然伤口长,但不算深,他也同样一丝不苟地清理、敷药、包扎。

整个过程沉稳老练,让人看着就安心。

韩掌柜在一旁看着,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对程万山的感激又添了几分。

他叹了口气,将东山驮道上如何遭遇“一股风”刀疤脸一伙,如何因山上莫名枪响引发误会火拼,如何仓皇逃至此地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尤其强调了刀疤脸的相貌。

“脸上有刀疤……”程万山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搓着下巴上硬撅撅的胡茬,手指来回移动的速度明显比平时快了许多。

刀疤脸果然没走远,还摸到了东山!这和他最坏的预料对上了号。

他沉吟片刻,对韩掌柜沉声道:“韩掌柜,你们今晚就在这儿安心歇着,薛老先生医术高明,伤员应无大碍。不过,这几天万不可放松警惕,实不相瞒,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和两个伙计进东山打猎,至今未归,我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这伙土匪神出鬼没,咱们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韩掌柜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啄米:“是极是极!全凭九爷安排!大恩不言谢!” 他是真后怕,也觉得这程九爷处事沉稳周到,是个可以倚重的人。

当晚,程记大车店东厢房和正屋的煤油灯都亮了一夜。

程万山安排了双岗,明哨在大门内,暗哨则躲在院墙阴影里,他自己也和衣躺在炕上,老套筒就放在手边,耳朵时刻捕捉着院外的任何风吹草动。

一夜无事,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没下雪,但天色依旧阴沉。

早饭过后,程万山悄悄吩咐车老板老赵和经常出门、为人老成持重的栓柱子,套上那匹最健硕的大青骡子,赶紧往刘家沟镇上跑一趟。

他特意叮嘱栓柱子:“到了镇上,你先别直接说咱们这儿可能来了土匪,免得那帮官爷嫌麻烦不肯来。你就去找赵保长,说咱们店昨晚来了贵客韩掌柜,韩掌柜有意答谢地方,想请保长和几位差官老爷过来吃杯酒,顺便……顺便商议一下年后春耕保境安民的事儿,看看能不能加强一下咱们这边的巡防。总之,话说得漂亮点,把他们先哄来再说。”

他知道赵保长和那些差役的德行,无利不起早,不给他们画张饼,很难请动这尊佛,“他们今儿个不肯来,你们就在镇上住一夜,明天一早估计他们准能来。”

同时,韩掌柜也心领神会,修书一封,让栓柱子一并带给镇公所那位与他有些交情的安保队长。

信中隐晦提及途中遇匪受惊,现已暂避于下和尚窝堡程记大车店,盼队长能念及旧情,速带人手前来护卫云云。指望着两股力量合一,官府能施以援手。

韩掌柜的人马留在店里休整,治伤的治伤,喂马的喂马。

程万山表面上依旧如常招呼着零星过客,店里,表面上看一切如常,伙计们照常喂马扫雪,但暗地里,戒备等级提到了最高——院墙根的积雪被刻意拍实加高,成了可踩踏的矮掩体;柴刀、斧头、铡刀片都磨得飞快,堆在顺手的地方。

王喜莲带着两个闺女,默默蒸了好几锅结实的窝窝头,备着万一有事不能开火做饭。

整个大车店,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前的紧张与压抑,人人心里都绷着一根弦,等待着未知的祸福。

程万山则站在院中,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和远处白雪皑皑的东山,眉头深锁,心中牵挂的,不仅是眼前的危机,更是山里那三个至今未归的三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