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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贵依言远远的坐下。

这是伙计送上茶来,给自家主子和客人都倒上茶水,转身又出去了。

上等的龙井在瓷盏中舒展,清香袅袅。

“尚兄弟,客套话咱们不多说。”韩文耀放下茶壶,神色严肃起来,“你先告诉我,二弟让你来,可是又和土匪有关系?”

尚和平点头称是。

“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外间传言纷纷,说东山匪劫杀了巡防营的官兵,这事儿是真的?和万山有关系?”

尚和平略一沉吟,选择部分坦诚:“官兵确实死了,但不是东山匪劫杀。是巡防营抢夺山民在先,和土匪火拼在后,结果拿个了人犯,怎知押解奉天府途中,却被人劫囚夺命。东山匪……是被人嫁祸,当了杀人越货的替罪羊。”

“噢?那这和万山又有什么关系?愿闻其详。”韩文耀想听,尚和平就把事情经过讲了讲。

从巡防营派人迎娶王六姑娘,遭遇了东山匪花蝴蝶,到后来任家油坊后山火拼、东山寨李家店官驿劫囚,西山一股风老鸹崖埋伏杀官、东山寨三当家假死办丧等一系列的事说了。

“不瞒先生,我和九爷想扫除地方匪患,本想带东山良知尚存的一众弃暗投明,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此番前来,就是想斡旋澄清,巡防营非东山匪所杀,解除东山寨被剿灭风险。”

韩文耀眉头紧锁:“是挺麻烦。死的是巡防营的人,不是地方团练。太岁头上动土,想善了?难!”

“韩先生身居奉天府,消息肯定灵通,不知道您了解的如今巡防营是什么情况?”尚和平先对称信息。

“我听说,如今营里分三派:一派以张协统为首,力主剿匪,说他的人不能白死;一派以李管带为首,主张招抚,说眼下时局不稳,不宜大动干戈;还有一派观望,看风向。”

“张协统?”尚和平捕捉到这个关键名字。

“张永贵,巡防营前路协统,脾气火爆,好大喜功。重要的是,”韩文耀压低了声音,“此人近来与日本领事馆的武官往来甚密,据说还收过日本商社的厚礼。”

尚和平眼神一凛——果然有日本人的影子。

“李管带呢?”

“李凤山,算是营里难得的明白人。他知道东山地势险要,真要剿,胜负难料,就算赢了也是惨胜,得不偿失。”

“而且……”韩文耀顿了顿,“李管带私下说过,他怀疑这事儿背后有人煽风点火,想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尚和平追问,“借谁的刀?杀谁?”

韩文耀摇头:“这话他就没往下说了。但我揣摩着,这‘刀’自然是巡防营,至于要杀的人嘛……要么是东山寨,要么,是想通过剿匪这事,打击营里的某些人,比如李管带自己。”

屋内一时沉默。王二贵听得心惊胆战,大气不敢出。

尚和平端起茶盏,慢慢呷了一口,脑中飞速盘算。

“韩先生,依您看,这危机有几成可能演变成真正的剿匪行动?”

“五五之数。”韩文耀直言不讳,“张协统那边势头猛,但李管带也不是吃素的,他在营里根基深,上面也有人。”

“关键是看谁能找到‘台阶’——张协统要的是面子,要一个能向上向下交代的说法;李管带要的是实惠,要一个不动刀兵就能平息事端的办法。”

“台阶……”尚和平重复这个词,若有所思。

“对,台阶。”韩文耀身子前倾,“尚兄弟,你这次来,是带着诚意想化解这场危机的。但光有诚意不够,你得有筹码,有能让双方都下得来台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