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原谅不遗忘(1/2)
早在尚和平在东沟坟圈子解决了“放印子三爷”一众匪徒,王老抠被任大白话的鬼故事给吓瘫的时候,西屋的门就不再上锁了。
但那时王二贵还在大车店没带回程万山的准确消息,和尚还不清楚什么时候可以行动,王大富忙着照看王老抠,王喜芝如同圈养惯了金丝雀老实地呆在西屋……
所有人都默契的保持原状——因为风险并没有因为王老抠病倒而解除。
其实,锁住五姑娘的从来不是王老抠的跋扈和那把大铜锁,而是这吃人的世道对女性的格外残忍。
现在,腊月二十四阳光明媚的早晨,那“哐哐”的拆板声,如同砸碎了无形的枷锁,也惊醒了王家死水下的暗流。
挡板拆除,阳光涌入。王大富和王二贵惊慌失措地收拾残局,眼神惶恐地在西屋和东屋之间逡巡,仿佛那瘫痪在床的父亲仍有雷霆之威。
尚和平洗净手,若无其事。他知道,拆掉木板容易,给足五姑娘和王家人安全感不容易。
西屋里,王喜芝站在光下,深深呼吸,她没有立刻整理西屋阳光下肉眼可见的破败;她没有立刻出门,而是用冰冷的目光,一寸寸扫过这间囚笼。
这,更像是在进行一种告别仪式,与过去七年的苦难默然对峙。
过了一袋烟的工夫,王喜芝走出西屋——和前几日只砸了锁不同,当她最终走出拆了挡板的西屋,脚步踏在堂屋的地面上时,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株从冻土中挣扎而出的野草,带着伤痕,却也带着不屈的韧性。
她没有走向东屋,甚至没有朝那个方向看一眼,她径直去了厨房。
当她把简单的饭菜端上堂屋里的地桌时,王大富和王二贵几乎是惶恐的。
“五…五姐,这…这我们来就行……”
王喜芝眼皮都没抬,声音清冷得像井水:“吃饭,累了几天了。”
她坐下,拿起窝头,吃得缓慢却坚定,仿佛在重新夺回对自己身体和意志的控制权。
尚和平觉得这个“累了几天了”省略的主语应该包括自己,于是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大剌剌地坐在王喜芝身边,“真是饿了呢!”拿起窝窝头,就着白菜汤大口的吃起来。
吃过早饭,王喜芝拿了昨天吃剩的玉米面糊糊补了漏风的窗纸,然后开始清扫了西屋门口和自己会活动的区域——界限分明,绝不靠近东屋半步。
她的行动在宣告:我出来了,但炕上躺着的那个老男人,与我无关。
第二天王喜芝起得更早。她开始接手一些家务,喂鸡,收拾院子,甚至将王大富和王二贵换下来的、沾着药渍和污垢的脏衣服,一言不发地拿去浆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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