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血巷惊变（2/2）

陆归垂首跪在冰凉的青砖上，额角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在衣襟晕开深色痕迹。自子时三刻起，他便保持着这个姿势，听着赵斌愈发沉重的踱步声，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还没消息？赵斌突然转身，袖口带翻案上砚台，漆黑的墨汁在宣纸上晕染成狰狞的图案，二十个死士，一名一流高手，对付一个林天竟要这么久？他抓起案头青瓷茶碗狠狠砸向地面，瓷片飞溅的脆响中，陆归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殿下息怒...陆归声音发颤，喉结艰难地滚动，或许是动手时出了些波折，那林天身边...

波折？赵斌猛地抽出佩剑，寒芒抵住陆归咽喉，剑身微微颤动着划出一道血痕，本皇子花了五万两银子，可不是想听你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他俯身逼近，呼出的气息带着浓重的酒气，若今夜拿不下林天，你就拿自己的脑袋来赔！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斌豁然转身，佩剑带起一阵冷风。小厮连滚带爬撞开房门，跌坐在地：殿...殿下！城卫军在朱雀巷发现二十余具黑衣尸体，正在全城搜捕！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书房内。赵斌手中的佩剑落地，踉跄后退时撞翻身后的楠木书架，古籍如雪花般纷纷坠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底满是惊恐：不可能...这不可能！二十个死士，还有周野那一流高手...

废物！都是废物！赵斌突然暴起，抓起案上的青铜笔架狠狠砸向小厮，陆归，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啊？他一脚踹翻书案，整个人扑向跪地的陆归，揪住对方衣领疯狂摇晃，五万两银子打了水漂，如今还惹上这等麻烦！城卫军要是查到本皇子头上，你担得起吗？

陆归被掐得面色青紫，却不敢挣扎半分。赵斌松开手的瞬间，他瘫倒在地剧烈咳嗽，嘴角溢出丝丝血迹：殿下恕罪...是属下疏忽，属下这就去...

滚！都给本皇子滚！赵斌抓起所有能拿到的东西疯狂砸向四周，瓷器碎裂声、古籍坠地声混着他的怒吼在书房回荡，没用的东西！从今往后别再出现在本皇子面前！

陆归如蒙大赦，连滚带爬退出书房。夜风吹过他汗湿的后背，寒意刺骨。望着夜空高悬的冷月，他摸了摸脖颈处的伤口，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三皇子喜怒无常，如今任务失败，自己这条命，恐怕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深夜的京城，表面上静谧如常，实则暗流涌动。林天倚在床头，听着更夫打更的梆子声由远及近。他知道，今夜的血巷只是序章。三皇子不会善罢甘休，其他皇子恐怕也在暗处虎视眈眈。而他，必须在这场权力的旋涡中站稳脚跟，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守护这来之不易的温暖。

窗外，一阵寒风吹过，吹灭了案头的烛火。林天在黑暗中缓缓闭上双眼，他的思绪渐渐飘远，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