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北疆落日（1/2）

渤海之上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那场决定海权归属的龙吟之战已通过八百里加急，如同长了翅膀般飞向四方。而当周瑜率舰队押解着俘虏、拖着缴获的伤残敌舰凯旋的消息传至北疆时，对困守襄平的公孙度势力而言，便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襄平城内，早已是人间地狱。粮尽援绝，军心彻底崩溃。易子而食的惨剧已在暗巷中上演，昔日还算齐整的守军，如今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握着兵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公孙度本人，在接连收到海上惨败、乌尔哈仓皇北遁的消息后，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就此一病不起，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连说话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

权力真空与绝望的氛围，如同瘟疫般在城内蔓延。

是夜，公孙康秘密召集了城中仅存的几个还保有部分实力的将领和自己的心腹死士。烛光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惶恐而贪婪的脸。

“诸位，事到如今，尔等以为，该当如何？”公孙康的声音低沉沙哑，眼中布满了血丝。

一名将领噗通跪地，带着哭腔道：“公子！降了吧！城外赵云将军已承诺，只要献城，可保我等性命！再守下去，全城都要为侯爷（公孙度）陪葬啊！”

另一人却犹豫道：“可是……我等与华朝对抗多年，又曾勾结……勾结那海外蛮夷，华帝岂能轻饶？”

“华帝要的是辽东安定，不是一座死城，更不是我等这几条无关紧要的性命！”公孙康猛地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父亲病重，已不能理事。如今这城中，能做主的，是我！”

他环视众人，压低了声音：“我已决意，开城投降。但，不是这么简单地去投降。”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要用我父亲的命，还有那几个藏在府中的‘海外蛮夷’的人头，做我公孙康归顺华朝的投名状！”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随即默然。这无疑是弑父卖友，但……这似乎是眼下唯一能保全自身、甚至可能换取些许前程的道路。

“尔等若愿随我，他日华朝论功行赏，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若不愿……”公孙康没有说下去，但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在生存与忠诚之间，大多数人选择了前者。

次日黎明，天色未亮。襄平城西门在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缓缓开启。公孙康一身素服，背负荆条，手捧辽东侯印绶及户籍图册，率领着城中残余的文武官员，徒步走出城门。在他们身后，几名兵士抬着一副担架，上面盖着白布，隐约可见人形。更后面，则是几颗血淋淋、面容扭曲、明显非中原人种的首级，被高高挑起。

赵云早已得到消息，率精锐列阵于城外。看着跪伏在地、口称死罪的公孙康，以及那代表着公孙度性命和白布，还有那几颗“冰霜之子”武士的首级，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脸上并无太多喜悦，只有一丝淡淡的怜悯与厌恶。

“捆了。”赵云挥了挥手，声音平淡。自有军士上前，将公孙康及其党羽捆缚看押。

他走到担架前，掀开白布一角，确认了公孙度那灰败僵硬的遗容，轻轻叹了口气，复又盖上。“逆首已毙，其余人等，押赴许昌，听候陛下发落。入城！”

随着赵云一声令下，压抑已久的华朝精锐，如同潮水般涌入这座被困数月、已然残破不堪的辽东首府。城头之上，象征公孙氏的旗帜被扯下，扔在地上践踏，取而代之的，是猎猎飘扬的华朝龙旗。

持续数月的辽东叛乱，随着襄平城头的易帜，终于尘埃落定。北疆最大的割据势力，就此覆灭。

消息传回许昌，朝野上下，一片欢腾。困扰帝国多年的辽东边患，竟以这样一种近乎戏剧性的方式解决，无疑极大地提振了国威，也证明了张圣一系列战略决策的正确性。

张圣于金殿之上，亲自审理公孙康一案。面对如山铁证和公孙康涕泪交下的“悔过”，张圣并未当场处决，而是下令将其及其核心党羽圈禁，待清查完所有罪证后再行发落。对于主动归降的普通辽东官兵、官吏，则予以赦免，部分确有才能者，甚至允许在监管下留任，以维持地方稳定。此举迅速安抚了辽东人心，也展现了新朝的气度。

随即，一系列针对辽东的善后与治理措施迅速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