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荆南风起,长安谋深(1/2)

江陵城的春日,比之中原更多了几分湿润与暖意,但立于城头的刘备,心头却如同压着一块寒冰。城下,来自武陵、零陵等地的粮草正源源不断运入,补充着他们匮乏的库存,但这点积蓄,面对可能北来的庞然大物,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军师,张圣在许昌、邺城大兴土木,修驰道,研利器,更推行那‘摊丁入亩’、‘科举取士’,听闻中原士子趋之若鹜……”刘备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其势已成,如日中天,我等困守荆南一隅,如之奈何?”

诸葛亮轻摇羽扇,神色依旧从容,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凝重。他指向南方那苍茫的群山:“主公勿忧。张圣之势,在于中原。然中原之民,久经战乱,疲敝不堪,其所推新政,更是与士族争利,看似烈火烹油,实则根基未稳。而我荆南,虽地僻民稀,然北据长江之险,南联五溪之众,山川纵横,水道密布,正可抵消其铁骑火器之利。”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声音清越而稳定:“亮已遣人多方打探,张圣那‘铁甲破城槌’、‘轰天雷’等物,虽威力巨大,然制造不易,运输维修改装更是繁琐,极度依赖后勤与平坦道路。我荆南地貌,丘陵起伏,水网纵横,其重器难以施展。且其四面受敌,西有司马懿、曹真盘踞关中,联络羌胡;东有孙权表面臣服,暗藏祸心,其兵力财力,岂能尽数用于南征?”

刘备闻言,神色稍霁,但眉头仍未舒展:“话虽如此,然我等人寡粮少,终非长久之计。”

诸葛亮羽扇指向西方:“故,我等需‘借势’。五溪蛮首领沙摩柯,勇悍而无谋,其部族久居山林,不堪官府压迫。亮已备下盐铁、布帛,并许以击退北军后,共享荆南之利,不日便将亲自前往游说。若能得五溪蛮为援,则我军于山林作战,如虎添翼。”

他又指向东方:“同时,需‘固盟’。孙权虽惧张圣兵威,暂作顺从,然其心必不甘。亮已密信于鲁子敬(鲁肃),陈明唇亡齿寒之理,请其在江东内部斡旋,至少使孙权在我等与张圣交锋时,保持中立,乃至暗中支援粮饷军械。”

最后,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刘备:“而主公您,当下之要务,乃是‘安内’与‘立信’。荆南诸郡太守,如金旋、韩玄之辈,皆非心腹,乃迫于形势而归附。主公当效仿高祖,豁达大度,推诚以待,广施仁政,轻徭薄赋,使荆南之民,知汉室之德,感主公之仁。同时,整训兵马,尤其是水师,江陵据大江咽喉,水战之要,关乎存亡。”

刘备深深吸了一口气,诸葛亮抽丝剥茧的分析,如同在他眼前拨开了迷雾,指明了一条虽然艰难却切实可行的道路。“一切,皆依军师之策!”他用力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就在诸葛亮准备动身前往五溪蛮部落的前夜,一名来自北方的密使,经由隐秘渠道,悄然抵达江陵,带来了司马懿的亲笔信。信中,司马懿极尽谦卑,尊刘备为“皇叔”,痛陈张圣“欺天罔地,灭国弑君”之罪,表示愿在关中遥相呼应,牵制张圣兵力,并附上了一些关于张圣内部人事、新政推行阻力等情报。

诸葛亮看完信,置于烛火之上,看着绢帛化为灰烬,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司马仲达,果然不甘寂寞。此信,虽不可尽信,然亦可知,张圣并非铁板一块。主公,此乃好消息。”

而在长安,司马懿的谋划也在更深的水下进行。他并未再频繁接触西凉高层,反而将精力放在了更基层的军官和关中的中小士族身上。通过曹真与马超建立的联系,他麾下的细作如同水银泻地,渗透到西凉军的各个角落,散布着各种流言:

“张圣欲迁关中豪强于河北,以实空虚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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