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玉玺祸心藏(1/2)
第八十章 玉玺祸心藏
秋意渐深,南皮城的天空显得格外高远。袁术僭号引发的巨震,其涟漪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击着天下的每一个角落。镇东将军府内,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是比以往更加紧绷的神经和更加频繁的暗流涌动。
这一日,张圣正在演武场,亲自检验马钧最新改进的一批燧发枪。相较于之前,这批枪机的哑火率已显着降低,枪管的锻造工艺也有所提升,但距离大规模列装,仍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主公,此批三十支,经半月测试,哑火率已能控制在两成以下。”马钧脸上带着工匠特有的专注与一丝疲惫的满足,“若水力锻锤能再改进,月产五十支或可期待。”
“两成…还是太高。”张圣端起一支燧发枪,感受着沉甸甸的重量与冰冷的触感,“战场之上,一次哑火可能就意味着一条性命。继续改进,不必追求速度,质量第一。所需物料、人手,尽管向徐元开口。”
“诺!”马钧郑重应下。
就在这时,徐元步履匆匆地赶来,神色凝重,手中并无寻常文书,反而是一封装饰华美、盖着特殊火漆的信函。
“主公,”徐元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寿春来使。”
张圣眉头一皱,放下燧发枪:“袁术的使者?他派人来我渤海作甚?”
“并非寻常使者,”徐元将信函呈上,“是其首席谋士,主簿阎象亲自前来,已至馆驿。此乃其先行递上的拜帖与…密信。”
张圣展开那封以金粉题写的拜帖,落款果然是“仲家皇帝驾前主簿阎象”,他冷哼一声,随手丢在兵器架上。又拆开那封以火漆密封的密信,快速浏览起来。
信中辞藻华丽,先是恭维张圣“雄才大略,威震河北”,继而笔锋一转,大谈“汉室气数已尽,天命更易”之理,最后竟公然以“仲家皇帝”之名,欲册封张圣为“齐王”,永镇青、徐,并愿结为姻亲,共分天下!
“荒谬!无耻!”张圣怒极反笑,将信纸揉成一团,“袁术这蠢贼,自己找死,还想拖我下水?竟敢以王爵相诱,视我张圣为何人!”
徐元亦是面现怒容:“阎象此人,素以智计闻名于江淮,竟行此等劝进僭逆之事,实乃自毁名节!主公,是否立刻将其驱逐?”
张圣目光冰冷,沉吟片刻,却缓缓摇头:“不,让他来。我倒要亲眼看看,这位袁术麾下的‘智者’,能说出什么花样来。传令,一个时辰后,偏厅相见,着你与子龙作陪。令子龙甲胄在身,带两队执戟郎于厅外值守。”
“主公是想…”徐元若有所悟。
“他不是来封官许愿吗?”张圣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就让他好好看看,我渤海的‘官’是什么样子,我张圣的‘愿’又是什么!”
一个时辰后,将军府偏厅。厅内陈设简朴,却自有一股肃杀威严。张圣端坐主位,身着常服,面色平静。徐元坐于左下首,神色淡然。赵云则一身亮银甲胄,按剑立于张圣身侧,英武逼人,目光如电。厅门外,两队精锐执戟郎肃然侍立,戟锋寒光闪闪。
阎象在引导下步入厅中。他年约四旬,面容清癯,三绺长须,穿着士人袍服,举止看似从容,但目光扫过厅内布置及门外甲士时,眼底深处仍不免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他强自镇定,上前几步,依照规矩向张圣行礼,只是那礼数,难免带着几分尴尬:“外臣阎象,奉…奉仲家皇帝之命,拜见张将军。”
张圣并未让他起身,只是淡淡道:“阎主簿远来辛苦。只是不知,这‘仲家皇帝’,乃是何方神圣?本将军只知汉家天子,尚在许都。”
阎象脸色一白,心知对方是故意给他下马威,但使命在身,只得硬着头皮道:“将军明鉴,汉室失德,气数已尽。我主袁公,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今握传国玉玺,顺天应人,正位九五,实乃天命所归。外臣此来,特奉陛下旨意,册封将军为齐王,永镇青徐,世袭罔替。并愿以宗室女下嫁,结秦晋之好,与将军共掌江山,同享富贵。”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卷以明黄绸缎书写的“诏书”,双手奉上。
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风吹过的声音。徐元眼观鼻,鼻观心,恍若未闻。赵云按剑的手纹丝不动,眼神却更加锐利。
张圣并未去接那卷“诏书”,甚至看都未看一眼。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实质般压在阎象身上,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
“阎象,你也是读圣贤书的。可还记得《春秋》大义?可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袁术逆贼,篡逆称尊,人神共愤,天地不容!汝为其爪牙,不思匡正,反行此助纣为虐之事,竟敢以伪诏污我厅堂,以王爵乱我心志?”
“回去告诉袁术!他那‘仲家皇帝’,在我张圣眼中,不过一沐猴而冠之小丑!他那伪王爵,不如渤海一抔黄土!让他洗净项上人头,待我王师南下,必取其首级,悬于辕门,以谢天下!”
这一番话,义正词严,掷地有声,如同惊雷在阎象耳边炸响。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捧着“诏书”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见赵云一步踏前,手按剑柄,一股凛冽的杀气扑面而来,将他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送客!”张圣冷冷吐出两个字。
立刻有两名甲士上前,一左一“请”阎象出去。阎象失魂落魄,连那卷明黄的“诏书”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踉跄着被“送”出了将军府。
待阎象离去,徐元才抚掌叹道:“主公方才所言,大义凛然,足以让天下有识之士闻之振奋!阎象此去,袁术必然恼羞成怒,然其道义已彻底破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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