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夜守孤村（2/2）

几声机括响动，特制的弩箭激射而出。一名挥舞着环首刀嗷嗷叫的悍匪头目，被三支弩箭同时命中胸口，一声没吭就栽倒在地。另外两名小头目也一死一伤。

匪徒的攻势为之一滞，显然头目的损失让他们产生了混乱。

“就是现在！”张圣眼中精光一闪，“把‘大家伙’推上来！”

早已在寨墙后方待命的几名壮汉，闻令立刻推动了一个用树枝和茅草伪装覆盖的木板车。掀开伪装，露出了一个粗壮、黝黑的铁质圆筒，架在一个坚固的木架子上，筒身还散发着淡淡的硝石和硫磺味道。

这正是张圣凭借记忆，由马钧带领天工院工匠，经过无数次失败，最近才勉强试制成功的“原始火炮”！或者说，更接近大型的火门枪。由于工艺限制，这尊炮口径大，管壁厚，十分笨重，射程和精度都堪忧，而且装填极其缓慢。

但在此刻，它代表的是一种超越时代的威慑！

匪徒们何曾见过这等物事？看着那黑洞洞的炮口，冲在前面的几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面露惊疑。

“点火！”张圣毫不犹豫地下令。

负责操作火炮的工匠，手微微颤抖着，将一根烧红的铁钎，插入了炮身后部的火门。

“嗤——”

短暂的引信燃烧声后。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平地惊雷，在整个小洼村上空炸响！炮口喷吐出长达数尺的炽烈火焰和浓密的白烟，一枚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的石制弹丸，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和烟雾，呼啸着砸向匪徒最密集的地方！

虽然精度很差，弹丸只是擦着人群边缘飞过，将后面一棵碗口粗的小树拦腰砸断，并未直接造成大量伤亡。但那惊天动地的声势，那喷吐的火焰，那从未听闻过的巨大声响，以及被轻易摧毁的小树，瞬间摧毁了所有来袭者的心理防线。

“妖……妖法！”

“雷公！他们请了雷公！”

“快跑啊！”

匪徒们原本就靠着一股气支撑，此刻在这无法理解的“天威”面前，瞬间崩溃。不知谁先发喊，剩下的人丢下兵器，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哭爹喊娘地向后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受伤倒地的同伴都顾不上了。

赵铁柱看得热血沸腾，大吼一声：“开门！追……”

“穷寇莫追！”张圣立刻制止了他，声音带着一丝激战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黑夜之中，情况不明，小心有诈。巩固防御，清理战场！”

他看着远处狼狈逃窜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以及寨墙下留下的七八具尸体和几个哀嚎的伤兵，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第一关，算是过去了。但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高掌柜的报复不会停止，而今晚这声炮响，恐怕也瞒不过某些有心人的耳朵。

小洼村，从此再也无法“猥琐发育”了。

“圣哥，你这……这东西太厉害了！”赵铁柱看着那还在冒烟的火炮，激动得语无伦次。

张圣却摇了摇头，走到炮身旁，仔细检查着炮身和炮架。炮身烫手，木架也因为后坐力出现了裂纹。“威力尚可，但可靠性太差，装填太慢。一次奇袭尚可，若对方有了防备，作用便大打折扣。而且，我们的火药储备也不多。”

他转向同样一脸震撼的徐元：“徐先生，记录：火炮初试，声威卓着，然工艺、稳定性、射速亟待改进。火药配方及生产工艺，列为最高机密，参与者需严格审查，立誓画押。”

“属下明白！”徐元郑重应下，看向张圣的目光更加敬畏。他原本以为张圣只是精通奇技淫巧和商贾之道，今夜所见，才知这位年轻主公，竟藏着如此可怕的利器与决断。

“清理战场，救治我们的人。匪徒的尸体暂且收敛，伤者……审问后再说。”张圣下达了后续指令，“告诉村民们，危机暂解，但戒备等级不变。”

“是！”

黎明的曙光渐渐驱散了黑暗，照耀着经历了一场短暂却激烈战斗的小洼村。寨墙上有斑驳的血迹，空气中也弥漫着硝烟和淡淡的血腥味。但村庄依然屹立，村民们开始在护村队的组织下，有序地走出避难所，看着守卫成功的家园，脸上充满了后怕、庆幸，以及对张圣等人愈发浓烈的信服。

张圣站在了望台上，眺望着远方县城的方向，目光深邃。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小洼村和他张圣，才算真正在这东汉末年的乱世中，掷地有声地砸下了第一颗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