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发现（2/2）

黑袍傀儡师并不急于发动致命一击，而是步步紧逼，利剑刮擦着坑壁发出刺耳声响，毒雾在边缘缭绕腐蚀着土壤，巨石在头顶悬浮投下死亡阴影，泥沼在脚下蔓延带来陷入的恐惧。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意图在摧毁狮罡肉体的同时，彻底碾碎它作为草原王者的骄傲与意志。

“吼！”狮罡发出低沉而痛苦的咆哮，每一次试图聚力，都会引动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和身体各处伤口的崩裂，金色的血液不断从口鼻和伤口中溢出，将身下的泥土染成一片凄厉的金红。它的视线开始模糊，那四具逼近的人偶身影在眼中扭曲变形，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它的心神。

与此同时，那具庞大的缝合怪偶如同移动的尸山，在战场上肆虐。它无视落在身上的攻击，每一次挥动由不同妖兽肢体组成的臂爪，都能将数名联军战士拍成肉泥；那条蝎尾狮的尾巴如同死亡的鞭子，扫过之处，筋断骨折；偶尔张开的、属于金鬃狮王的巨口，更是能直接将躲闪不及的生灵拦腰咬断。

低阶的人偶大军依旧如同灰色的潮水，淹没着一切抵抗。联军战士的数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残存的族长们被分割包围，各自为战，败亡只是时间问题。悲壮的抵抗无法扭转实力的绝对差距，整个战场俨然已成为一座巨大的屠宰场。

然而，就在这弥漫着血腥与绝望的空气中，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异样气息，开始悄然渗透。

这气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混杂在浓烈的血腥与尸臭中，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正是“瘟疫”按照墨镝的指示，开始释放那特制的瘟疫毒素。

这种毒素并非立刻致命的剧毒，其效果阴险而迟缓。被战场上的生灵吸入后，并不会立刻倒下，反而会刺激其生命潜能，带来一种异常的亢奋。受伤的战士会暂时感觉不到疼痛，力竭的妖兽会重新涌出力量，眼中燃烧起不正常的血光，攻势甚至会变得更加凶猛、不顾一切。

“杀，杀了这些怪物！”一名前腿已断的狼族战士，吸入毒素后，竟以残肢支撑，再次疯狂地扑向一具人偶，速度与力量远超平时。

“为了族长，为了草原！”一头腹部被撕裂的野牛，双眼赤红，顶着断裂的犄角，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一时间，联军本已衰弱的攻势，竟然回光返照般变得猛烈起来！就连那缝合怪偶的身上，也被这种不顾伤亡的疯狂攻击留下了更多、更深的痕迹。

但这虚假的繁荣，代价是惨重的。毒素在透支他们最后的生命潜力和灵力，如同燃尽灯油前最后的光芒。当他们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耗尽之时，便是灯枯油竭、瞬间毙命之刻。他们的最后价值，正是在这虚假的亢奋中，为墨镝和“瘟疫”消耗黑袍傀儡师更多的力量，哪怕只是多磨损那缝合怪偶和人偶大军一丝一毫。

黑袍傀儡师微微蹙眉，他也察觉到了下方联军突然变得不正常的亢奋状态，以及空气中那丝诡异的能量波动。

“垂死挣扎？还是……”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战场，神识仔细探查，很快便锁定了那几乎微不可察的毒素来源方向。“哼，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来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