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轰动全球的书籍传播(2/2)

在墨尔本大学的阶梯礼堂,一场公开的经济学辩论会正在举行。

正方一位年轻讲师,正引用《资本论》中关于“生产资料社会化”的逻辑,激情洋溢地分析澳洲正在部分“幻梦”企业试点的“工人持股计划”,论证其如何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剥削,提升了工人积极性与社会公平。

而反方一位资深教授,则依据书中对“按劳分配”与“按需分配”的辩证分析,冷静地质疑该计划在宏观层面的长期效率与激励兼容问题。

双方引经据典,唇枪舌剑,台下坐满了凝神倾听的学生,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或深思的沉默。

场面激烈,却始终保持在理性与尊重的框架内。

在悉尼某个大型机械厂的“工人俱乐部”里,下班后的工人们围坐在一起,不再像过去那样仅仅抱怨工资微薄或工时过长。

他们中识字的人,拿着厂里工会发放的、公开陈列的《资本论》,尝试用书中学到的“剩余价值”概念,结合本厂的实际产出与利润报表,与受邀前来参加恳谈会的车间主任、甚至公司财务代表,进行着虽然生涩却异常认真的、关于年度利润更合理分配方案的探讨。

管理方虽然倍感压力,却也意识到这是提升管理透明度、凝聚人心的契机。

甚至是在乔治州长亲自主持的内阁会议上,讨论一项关于建立覆盖更广的公共医疗与养老福利体系的提案时,一位年轻的技术官僚官员,也会自然地引用《资本论》中关于“社会总产品必要扣除”与“人的全面发展需要社会保障”的论述,来论证这项政策并非单纯的财政支出,而是社会再生产与文明进步的必然要求。

理论的武器,在这里化为了政策制定的理性依据。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那些奉命偷偷潜入澳洲、试图搜集“煽动叛乱”证据的欧洲间谍们,感到无比的困惑与深深的震撼。

他们看到的不是密谋与暴动,而是一种蓬勃的、自信的、基于理性批判与集体建设的公民社会形态。

这比任何武力炫耀,都更让他们感到不安与无力。

一年后,当永日帝国的首相在议会上,面对国内愈演愈烈的工人运动和知识界的批判浪潮,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咆哮着要求澳洲“必须为其输出危险思想、破坏帝国稳定承担一切后果”时,乔治州长只是在墨尔本的总理府,平静地口述了一封致伦敦的电报。

电报的内容极其简短,却如同精准的狙击子弹:

“思想如风,生于天地,非围墙可阻。贵国与其恐惧一本来自南半球的书籍,不如反思为何本国千万民众,对其中的观点趋之若鹜。真正的危险,从来不在纸上,而在人心向背。”

这封电报的内容,被“幻梦”掌控的媒体“无意中”泄露了出去,再次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欧洲已然汹涌的舆论场中,引发了新一轮的地震与深思。

乔治的话语,剥去了所有虚伪的外交辞令,直指问题的核心——问题的根源不在书籍本身,而在旧制度自身无法解决的深刻矛盾。

此刻,蒋宸正站在巍峨的默里河大坝顶端,强劲的山风吹拂着他的衣襟。

他望着脚下被驯服、正通过巨大的涡轮机奔腾不息、为整个新生大陆提供着源源不断清洁电力的水流,目光沉静如水。

陈砚如同鬼魅般,无声地出现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望着同一片景象。

“你点燃了一场席卷旧世界的大火。”

陈砚的声音如同从悠远的时空传来,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蒋宸的目光依旧凝视着远方那片被电力点亮的、生机勃勃的土地,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平和却带着洞穿历史的力度:

“不,师父。您过誉了。我并没有点燃大火,我只是……擦亮了一根火柴,让他们看清了自己所在房间的墙壁,究竟是何种材质,结构如何,以及是否已经摇摇欲坠。”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淡然:

“至于他们是选择动手拆掉这座危房,携手重建一个坚固的新家园;还是选择惊恐地扑灭这簇火焰,然后继续在腐朽与黑暗中装睡,假装墙壁依旧坚固……那,是他们自己的抉择,是他们需要承担的文明责任。”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越过广袤的澳洲大陆,投向北方那片正因为思维风暴而波涛汹涌、前途未卜的旧大陆,眼中闪烁着清晰而坚定的、洞察未来的光芒。

“而我们,”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与脚下大坝的轰鸣、与远处城市的灯火、与这片土地上所有正在为崭新未来奋斗的人们的心跳共振在一起,“要做的,就是继续埋头苦干,把我们脚下的这片新家园,建设成他们只能在梦想中勾勒、却无力实现的样子。”

“让事实,成为最有力、最无可辩驳的论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