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灾冬·回溯与隐患(2/2)
夏娃则好奇地眨着清澈无邪的大眼睛,打量着这个新来的、漂亮得让她都觉得有些目眩神迷的姐姐,本能地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和自己、和陈爷爷都不同的“气息”,但天性善良的她,更多的是对这位“落难”姐姐的同情与亲近之意。
就这样,身份神秘、目的未知、力量莫测的塞勒姆夫人,以“安念”这个看似柔弱无依、楚楚可怜的化名,成功地、近乎儿戏却又充满深意地,潜入了蒋宸最核心的圈层。
就在蒋宸将“安念”安置在自己居所隔壁那间温暖、干净的房间,并嘱咐夏娃多加照顾,转身继续奔赴抗灾前线的同一时刻。
在波涛汹涌、驶向悉尼港的一艘名为“海燕号”的货船,那潮湿而阴暗的底舱里,一盏昏黄的煤油灯下,一个被奥利弗爵士重金收买、代号“信天翁”的情报员,正就着摇晃的灯光,用密码文字加密一份即将改变局势的报告。
报告的核心内容,正是如何利用“塔州总理被华人刺杀案”引发的恐慌,以及“蒋宸涉足粮食、能源、武器、安保,权力已凌驾于总督府之上”的“事实”,在即将召开的殖民地联合议会上,发起对乔治总理“渎职、纵容国中之国、危害殖民地安全”的弹劾动议,意图从根本上瓦解乔治-蒋宸的联盟。
冰冷的笔尖划过粗糙的纸面,沙沙作响,如同毒蛇在暗处爬行。
大雪终于在疯狂肆虐了整整一个月后,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力竭而止。
在蒋宸和乔治不惜代价、高效有力的应对下,维多利亚殖民地以远超其他殖民地的准备和执行力,以尽可能小的伤亡代价,艰难地度过了这次百年不遇的严寒危机。
政府的威望,尤其是乔治总理和蒋宸的个人声望,在这场“人定胜天”的战役后,被推向了空前绝后的顶峰。
这为乔治后续竞选澳洲州长,奠定了几乎不可动摇的、铁一般的民意基石。
蒋宸也因其在危机中展现出的卓越规划能力、强大组织手腕和身先士卒的领导魅力,被殖民地内外各方势力默认为未来澳洲联邦当仁不让的“总设计师”,其影响力已远远超出一个商业领袖的范畴。
蒋宸将“安念”安置在自己居所的隔壁房间,出于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和强烈的保护欲,他选择了近乎盲目的信任,并未过多追问她的来历,只是提供了无微不至的照顾。
安念也表现得异常安静乖巧,大部分时间只是静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或是独自坐在窗边,透过玻璃,望着窗外逐渐复苏、百废待兴的世界,眼神复杂难明,时而空洞,时而锐利,无人能窥知这位神秘少女心中,究竟翻涌着怎样的思绪与图谋。
而在遥远的塔斯马尼亚州以及新南威尔士州的一些灯光昏黄、弥漫着雪茄烟雾与阴谋气息的高级酒吧、私人俱乐部和庄园书房里,那些关于“华人阴谋”、“黄祸论”的恶毒低语,开始伴随着维多利亚州成功救灾、声望如日中天的消息一起,如同具有传染性的致命瘟疫般,在特定的阶层中加速传播、发酵。
嫉妒、恐惧、利益受损的刻骨怨恨与根深蒂固的种族偏见,正在不见光的角落里疯狂滋生、交织、膨胀,寻找着爆发的突破口。
冬天即将过去,温暖的阳光看似重新普照大地。
但真正的严寒,那些源自人心最深处、更为顽固和危险的敌意与算计,已然凝聚成了实质的风霜,悄然吹向了这片刚刚经历洗礼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