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天生圣人（2/2）
或许，自己也该找个机会，“投奔”这家公司？
就在他心神激荡，对着那叠草稿纸愣神之际——
“咔哒。”
门外，传来了一声极轻微的、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白夜行者浑身一个激灵，从巨大的震撼中惊醒。
他反应快如鬼魅，瞬间将手中的纸张按原样叠好放回，身形如风在室内掠过，确保所有被轻微移动过的物品都恢复原状。
紧接着，他整个人向后一跃，身体仿佛失去了实质，如同融入阴影的墨水，瞬间消失在房间最深沉的角落里，气息全无。
“吱呀——”门被推开了。
灯光亮起，一位穿着公司统一发放的蓝色清洁工服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嘴里哼着食堂刚学来的小调，手里拿着扫把和簸箕，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一下房间。
看到地面干净，物品整齐，他满意地点点头，嘟囔了一句：“蒋先生这屋，永远是最好打扫的。”
随即，他关上灯，带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房间里重归黑暗与寂静。
过了许久，那团浓郁的阴影才缓缓蠕动，白夜行者的身影重新浮现。
他不再停留，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滑出窗户，几个起落，便已站在宿舍楼的最高处，俯瞰着下方那片在雪夜中依旧散发着温暖与生机光芒的厂区。
寒风卷着雪花，吹动他白色的风衣。
他脸上的黑色面具早已重新戴好，遮住了那双此刻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眸。
“离谱……真是太离谱了……”他望着维多利亚州深邃的夜空，仿佛要穿透这层层的黑暗，看清那个名叫蒋宸的男人的本质，“这般心性，这般格局，这般手段……简直就像传说中的……天命之人一样！”
他沉默良久，最终，身形一晃，竟化作一群扑棱着翅膀的黑色乌鸦，融入漫天风雪与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片缓缓飘落的黑色羽毛，证明他曾在此驻足。
…………
与此同时，食堂的喧闹已渐渐平息。
工人们心满意足地散去，各自回到温暖的家园。
而在食堂后方，一个用于小型会议的单间内，灯火通明。
蒋宸、陈砚、夏娃，以及被特意留下的亚当，围坐在一张方桌旁。门已被华安从外面守住。
火锅的余温尚未散尽，但气氛已然不同。
无需过多言语，通过之前的眼神交流，双方都已明白，接下来要触及的，将是远超世俗层面的秘密。
“陈先生，”蒋宸开门见山，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其实从昨日在河畔见到你开始，我体内……某种感应，便已察觉到您身上萦绕着一丝非同寻常的气息。”
陈砚目光平静，带着一丝早已料到的淡然：“哦？不知蒋先生觉得，是什么气息呢？”
蒋宸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吐出四个字：“时间之主。”
尽管有所准备，陈砚和夏娃的眼中还是同时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
他们没想到蒋宸会如此直接，如此肯定地点破。
“蒋先生！”夏娃忍不住出声，带着一丝本能的警惕，声音清脆，“抬头三尺有神明，有些事，需谨言慎行！”
蒋宸却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竟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洞悉了某种本质的从容：“无妨。在我的感知里，‘时间之主’……是一位很特别的存在，祂的气息，并非令人压抑的威严，更像是一种……秩序的基石，流淌的韵律。”
陈砚深深地看了蒋宸一眼，仿佛要重新评估这位“天命之人”。
他脸上的随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古老存在的肃穆。
“既然蒋先生已经感知到了，甚至直言不讳，那老夫也不再遮遮掩掩。”陈砚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跨越岁月的沧桑，“这个世界，确实隐藏着许多不为普通人所知的秘密。就是不知道，蒋先生是否愿意听我这个糟老头子，絮叨几句可能被视为荒诞的言语。”
“我定当洗耳恭听。”蒋宸坐直了身体，神情专注。
一旁的亚当更是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知道，自己即将听到的，可能是连他这漫长生命中都未曾触及的、世界的核心秘辛。
陈砚微微颔首，开始讲述：“想必蒋先生也已知道，这个世界并非纯粹的凡俗，仍残留着超凡之力。据我所知，明面上，还活跃着最后两位正统的超凡者，以及……许多因缘际会觉醒了特殊能力的‘异能者’。”
他目光扫过亚当，“旁边的亚当先生，便是一位长生者，属于异能者中极为特殊、触及生命法则的存在。”
蒋宸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亚当则因被点名而微微紧张。
“但是，”陈砚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愈发深邃，“这个世界，并不仅仅只有我们目前所认知、所生存的这一个‘层面’。”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然后清晰地吐出几个字：
“还有一个……我称它为‘影子维度’ 。”
“影子维度？”这一次，不仅是蒋宸和亚当，连夏娃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显然这也是她第一次听陈砚如此明确地提及。
“是的，影子维度。”陈砚肯定道，他的眼神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某个无法被常人所观测的平行空间，“那是一个与我们这个世界紧密相连，却又完完全全相反的存在。在那里，发生的‘故事’或许与我们相似，山川地理或许对应，但一切的‘因果’，一切的‘结果’，都走向了截然不同的、甚至可说是悖逆的极端。”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一种冰冷的质感：
“而我们这个世界，由‘时间之主’维系着时光的流淌与秩序的脉络。而那个影子维度的主宰……则是与‘时间之主’位格相仿，却执掌着相反法则的——‘宿命之王’。”
陈砚的语气风轻云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但话语中蕴含的信息，却如同惊雷，在蒋宸和亚当的心中炸响。
宿命之王！
一个与时间之主对立，主宰着一切悖逆与相反结果的至高存在！
蒋宸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体内的“大道系统”似乎也因这个名字而产生了极其细微的波动。
他意识到，他所要面对的，或许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与民生改善，还有那隐藏在现实帷幕之后，更加恢弘、也更加危险的……维度之争。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了。
窗外的雪，似乎也下得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