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圣诞节（2/2）

每家每户的窗子里，都透出了温暖的光晕，那是火炉的光芒。

这些火炉形态各异，有些是铁匠铺打制的简易铁炉，更多的则是用本地粘土烧制而成的、成本低廉却实用的陶土炉。

它们的设计图纸和制作方法，正是由蒋宸麾下的工匠们无偿传授出去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蒋宸深知这个道理。

粮食和温暖，只是第一步。

蒋宸设立的临时办事处门前，排起了长队。

只要是还有劳动能力的人，无论男女，都可以在他的矿区、农场、新建的工坊或者建筑工地上找到一份力所能及的工作，换取足以养家糊口的报酬和一份实实在在的尊严。

而那些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人、妇孺和孤儿，则被妥善安置在迅速扩建的庇护所、食堂和临时医院里。

孩子们有了可以遮风避雨、甚至能学到简单字句的地方。

在蒋宸近乎不计成本的投入和乔治总理的行政力量推动下，几个月内，一片片规划整齐、虽然简陋但坚固保暖的居住区拔地而起，更多的公共食堂、启蒙学校和诊疗所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

他手下的工人们，仿佛被注入了一种无形的强大动力，即便寒风凛冽，他们也干劲冲天，工作效率极高，使得原本的各项建设计划，整体进度竟然比预期快了近百分之二十五！

这个冬天，几乎每一个维多利亚州的居民，都待在修缮一新的家中——无论是土房、砖房，还是用新材料加固过的茅草房，都在这次行动中得到了进一步的改善。

虽然距离理想中的“安居”尚有差距，但至少，寒风被挡在了门外，温暖留在了屋内。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便到了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

在这一天，蒋宸以乔治总理的名义（他坚持如此，将美誉归于官方），在各个救助点和聚居区，免费向居民们发放新鲜煮沸的牛奶或羊奶。

乳白色的温热液体盛在粗糙的陶碗里，氤氲的热气带着浓郁的奶香，驱散着最后的寒意，也温暖了无数人的心田。

这不仅仅是一份食物，更是一份心意，一份来自社区、来自官方的关怀象征。

此时的维多利亚州，人心前所未有地凝聚。

一种共度时艰、守望相助的氛围，在冰雪覆盖的大地上默默流淌。

也就在这一天，乔治总理亲自来到了蒋宸的试验田聚居点，两位改变了这片土地命运的男士，在飘着雪花的小广场上相遇了。

“蒋先生，圣诞快乐。”乔治总理今天脱下了严肃的正装，换上了一件厚呢大衣，英俊的面容上带着真诚而轻松的笑意，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一份小礼物，聊表心意。”

蒋宸有些意外，随即笑着接过：“总理阁下太客气了。”

他也从福伯手中接过一个长条形的、用普通牛皮纸包裹的盒子，递给乔治，“这是我的一份回礼，愿您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有当场拆开礼物，而是默契地将礼物放入大衣口袋。

“一起走走？”乔治总理提议道，呵出一口白气。

“荣幸之至。”蒋宸点头。

雪花无声地飘落，落在他们的肩头、帽檐上。

聚居点里张灯结彩，虽然简陋，却充满了节日的温馨气氛。

孩子们穿着虽然旧但干净暖和的衣服，在雪地里欢笑奔跑。

远处，新建成的食堂烟囱里，冒着袅袅的、令人安心的炊烟。四周一片宁静，只有脚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嘎吱”声。

“蒋先生，”乔治总理打破沉默，帅气的面庞在雪光映衬下显得格外柔和，他转过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再过几天就是跨年夜了。不知……我能否有幸，邀请你共度？就当是……为我们这忙碌而充实的半年，画上一个句点。”

蒋宸看着这位从最初的审视、到合作、再到如今几乎成为志同道合伙伴的总理，心中也颇为感慨。

他微笑着，郑重回应：“能与阁下共度跨年夜，是我的荣幸。”

“太好了！”乔治总理笑容更盛，他目光瞥向路边一家刚刚开业不久、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咖啡店，店门口的玻璃窗在冬夜里透出温暖昏黄的光晕，“走了这么久，有点冷了。要不要进去喝杯咖啡？暖暖身子。”

“好啊，”蒋宸从善如流，感受着空气中那份属于人间的烟火气与宁静，“正好尝尝这家店的手艺。”

两人相视，不约而同地哈哈一笑，仿佛卸下了所有的身份与重担，只是两个在雪夜中相约同行的朋友。

他们迈开步子，并肩走向那扇透着光与温暖的咖啡店木门，将漫天飞舞的雪花与静谧的夜色，暂时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