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银行流水现端倪，巨额资金去向迷（1/2）

带着从张启同事处探听来的、语焉不详却指向明确的零碎信息，以及那份沉甸甸的、指向故乡丰斗县石桥乡河畔村的地址，向二娃回到了土山道观。白日的奔波与精神的高度紧绷，让他本就虚弱的状态雪上加霜，魂魄如同被过度拉伸后又勉强收回的橡皮筋，充满了无力与滞涩感。他急需一场深沉的休憩，更需要时间来梳理纷乱的线索，规划下一步的行动。

泥道士依旧沉默，只是在他归来时，那平静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能穿透皮囊，看到他魂魄深处那新增的疲惫与亟待理清的纷乱。他没有多问，只是照例递上了固本培元的汤药。

夜幕降临，道观被山间的寂静与清冷笼罩。向二娃躺在偏房的硬板床上，胸口的“净心护灵符”持续散发着温和的暖意，修复着他白日的损耗。然而，他的大脑却无法停止运转。同事们闪烁的言辞——“神秘项目”、“不干净的东西”、“惹不起的人”、“单线对接”——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中盘旋，与张启记忆中那黄布包裹的“阴沉木芯”、孟红信中“公之于众”的威胁、医院死亡记录上蹊跷的“dr. li ming”，以及母亲“林秀娥”那突兀出现的名字，交织成一团巨大而混乱的迷雾。

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个巨大的、黑暗的蛛网中央，每一条丝线都连接着一个未知的恐怖或秘密，而他却被困在网心，动弹不得。被动地等待线索出现，或是盲目地闯向未知的故乡，都绝非良策。他需要一个更具体、更确凿的突破口，一个能将这团乱麻理出线头的切入点。

**银行流水！**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混乱的思绪。张启生前进行那些隐秘交易，涉及“阴沉木芯”这等听起来就非同寻常的物品，必然需要巨额资金的流动。无论是支付货款，还是收取报酬，银行账户的流水记录，无疑是最客观、最难以篡改的证据之一！只要能查到张启生前的银行流水，或许就能找到资金往来的对象、频率、规模，甚至……可能追溯到那个“神秘项目”的源头，或是与“dr. li ming”产生关联的支付记录！

这个想法让他瞬间激动起来，睡意全无。他知道这同样是一次冒险。查询他人银行流水属于侵犯隐私，更何况张启这个“已死”之人的账户，很可能已被冻结或处于特殊状态。但他别无选择。

第二天，他再次向泥道士告假下山。这一次，他没有透露具体目的，只说是去处理一些个人事务。泥道士依旧没有阻拦，只是在他转身时，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流水无形，却能载舟，亦能覆舟。慎之。”

向二娃心中一动，泥道士似乎总能洞悉他的想法。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再入都市，向二娃的目标明确了许多。他首先需要弄清楚张启常用的银行是哪家。凭借脑海中残存的、属于张启的记忆碎片，他依稀记得张启的钱包里有好几张不同银行的卡片，但似乎对其中一家名为“汇通银行”的提及频率较高。他决定先去那里碰碰运气。

汇通银行在市内有多家网点，他选择了距离张启公寓较近、但并非最繁华地段的一家，希望能减少遇到熟人的风险。走进明亮整洁的银行大厅，空调的冷气与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与道观的山野气息和废弃工厂的腐朽味道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感到一阵轻微的不适，仿佛自己与这个秩序井然的现代世界格格不入。

他走到一个无人的柜台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甚至带着一丝焦虑。

“您好，请问办理什么业务？”柜台后的年轻女职员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您好，”向二娃压低声音，脸上挤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悲伤与焦急，“我想查询一下我弟弟……张启的账户流水。他前段时间……意外去世了，家里有些后事和债务需要处理，想看看他账户的情况。”

他拿出了张启的身份证（这是他之前从公寓里找到，一直带在身边的）和自己的身份证（泥道士不知通过什么途径为他准备的，身份信息是“二狗”，照片却是张启的脸，颇为诡异但此时却派上了用场），以及张启的死亡证明复印件（出院时医院开具的）。

女职员接过证件，仔细核对了一下，又看了看死亡证明，脸上露出一丝同情：“先生，请节哀。按照规定，查询已故存款人的账户信息，需要您提供关系证明，比如户口本，以及所有合法继承人的身份证明和书面同意……”

向二娃的心沉了下去。他哪里有什么户口本和继承人同意书？

“这个……我弟弟他未婚，父母年事已高，在老家，一时过不来。我是他唯一的哥哥，这些后事只能我来处理。”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而无奈，“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只是想看看流水，了解一下情况，绝不进行任何操作。实在是……有些债务纠纷，对方催得紧。”他暗示着可能存在经济纠纷，希望能引起对方的“理解”。

女职员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先生，我很理解您的心情，但是规定就是规定，我实在无权……”

就在这时，旁边一位年纪稍长、似乎是主管模样的男性职员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问道。

女职员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主管看了看向二娃，又仔细看了看张启的身份证和死亡证明，目光在向二娃（张启的脸）和身份证照片上来回扫视了几下，眉头微蹙。向二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对方看出什么破绽。

“张启先生……我有点印象。”主管忽然开口，语气有些异样，“他之前是我们这里的vip客户，来过几次。”

向二娃心中一动，连忙道：“对对，我弟弟他之前生意上有些往来。”

主管沉吟了一下，对女职员说：“小刘，你带这位先生去贵宾室稍坐一下，我来处理。”

向二娃心中狐疑，但只能跟着那位叫小刘的女职员来到了旁边一间相对僻静的贵宾室。主管拿着证件走了出去，似乎是去请示或核查什么。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向二娃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却感觉如坐针毡。他担心身份暴露，担心银行报警，更担心这条刚刚找到的线索就此中断。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主管回来了，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表情，有关切，有公事公办，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先生，”主管坐下，将证件递还给向二娃，“情况我们了解了。考虑到您弟弟的特殊情况，以及您作为直系亲属（他默认了兄弟关系）的迫切需求，我们可以在您签署一份承诺书，保证仅用于处理身后事宜且承担相应法律责任的前提下，为您打印一份近一年的账户流水摘要。但是，详细的交易对手信息，出于隐私保护原则，我们无法提供，只能显示对方账户的部分屏蔽号码和银行名称。您看可以吗？”

这已经是意外之喜！向二娃强压住心中的激动，连忙点头：“可以，可以！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