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赌徒达比(三)(1/2)

第二十五章

就在这时,波鲁那雷夫只觉得全身莫名一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寒气瞬间穿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紧接着,梅戴正紧紧握住波鲁那雷夫手腕的那只手,猛地感觉到手下原本坚实温热的触感瞬间消失。

波鲁那雷夫的整条手臂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变得绵软无力,沉重地向下坠去。

梅戴的心脏几乎停跳了一拍,他惊愕地低头看向自己突然落空的手,又猛地抬头看向波鲁那雷夫的脸——

只见波鲁那雷夫那双原本充满活力的蓝色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空洞而呆滞,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的惊诧与不解之中。

一个通体绿色、造型诡异、仿佛由扭曲能量构成的人形替身,正狞笑着从波鲁那雷夫的身体里,硬生生地抽扯出一个半透明的、挣扎扭曲着的——正是波鲁那雷夫模样的灵魂体!

“波鲁那雷夫!”乔瑟夫和阿布德尔同时惊呼出声。

那男人看着瞬间进入战斗姿态、眼神冰冷骇人、仿佛下一秒就要让[白金之星]将他轰杀至渣的承太郎,却依旧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令人厌恶的从容:“哎呀呀,别着急着杀死我啊,空条承太郎。”

他甚至还笑了笑,仿佛在好心地提醒:“现在下手……已经晚了哦。”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要是我死了,被我的替身抓住的波鲁那雷夫的灵魂也会立刻随之消亡,彻底消散哦。至于我说的这些是不是谎话……你们敢赌吗?”

阿布德尔反应极快,他一个箭步冲到已经毫无知觉、身体开始软软倒下的波鲁那雷夫身后,扶住了他沉重的身躯,减轻了差点被带倒的梅戴的负担。

乔瑟夫也赶忙扑过去,焦急地拍打着波鲁那雷夫冰冷的脸颊,声音急促地喊着:“喂!波鲁那雷夫!醒醒!”

阿布德尔协助着将波鲁那雷夫完全失去意识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地上,他颤抖着手去探察波鲁那雷夫的颈动脉。

片刻后,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声音干涩而沉重,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摸……摸不到脉搏了,波鲁那雷夫、他死——”

“不!”梅戴猛地扑跪在波鲁那雷夫身边,几乎是本能地,一下子用手紧紧捂住了阿布德尔的嘴,阻止了他即将说出的那个绝望的字眼。

梅戴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拒绝而剧烈颤抖着,深蓝色的眼眸中瞬间盈满了水光,却又被他强行忍住:“不要说!不……不可能,简不可能、不可能死的。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一定有的!”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看向阿布德尔,眼神里充满了近乎哀求的绝望和一丝偏执的坚持:“阿布德尔,求求你……不要说出来、不要……”他的手指冰凉,身体也在微微发抖,但捂住阿布德尔嘴的手却异常用力,好像只不说出来那个字,波鲁那雷夫就还有希望似的。

可现实是残酷的。

躺在地上的波鲁那雷夫,胸口没有任何起伏,脸色迅速变得灰白,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面对这具失去“灵魂”的空壳,梅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会有办法的。

而承太郎的视线,如同冰冷的刀锋,死死锁定在那个绿色的替身之上。

在他的视野里,那个诡异的替身正用双手像揉捏一团无形的面团般,粗暴地拉扯、搓揉着波鲁那雷夫那半透明的、痛苦扭曲的灵魂体。

最后,它双手猛地一拍!

一枚闪烁着不祥幽光的、约莫硬币大小的蓝色筹码,从它合拢的掌心中滑落出来,掉落在了那男人面前的牌桌上,发出一阵清脆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替身完成了任务,悄无声息地隐去。

而那枚落在绿色绒布桌面的蓝色筹码之上,清晰无比地印刻着——波鲁那雷夫闭着眼的脸。

波鲁那雷夫的灵魂,竟被具现化、压缩成了一枚赌博的筹码……

男人伸手,用两根手指优雅地捻起那枚印着波鲁那雷夫的蓝色筹码,举到眼前左右看了看,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满意的弧度,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却更像是嘲讽:“这就是……波鲁那雷夫的灵魂。这么快就干掉了dio大人的一个眼中钉。呵,可惜是个比较蠢的,赢得太轻松了。”

蠢……?

梅戴跪坐在波鲁那雷夫毫无生气的身体旁,听到达比的话,猛地抬起头,深蓝色的眼眸中瞬间燃起怒火,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切的悲痛和无力感。

他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才勉强压下冲上去拼命的冲动,因为梅戴知道那样冲动只会让事态变得更糟。

达比根本不在意梅戴那几乎要将他洞穿的目光,他慢吞吞地继续说着,仿佛在进行一场优雅的沙龙介绍:“忘了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是达比,丹尼尔·j·达比(daniel j. darby)。注意,darby,d的上面有个撇,别拼错了。”

他甚至还用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那个撇号的位置。

“而我的替身,是专门夺取那些赌输之人灵魂的替身——[欧西里斯神]的暗示。”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一种病态的自豪。

在达比说话的期间,先前那只叼走了熏鱼片、导致波鲁那雷夫输掉赌局的灰蓝色猫咪,轻盈无声地从窗台跳了进来,灵巧地跃上了达比的膝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接着在众人愤怒的注视下,再次一跃,稳稳地落在了达比的肩膀上,发出“喵”的一声。

达比这才像是刚想起来似的,用指尖挠了挠猫咪的下巴,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恶劣的笑容,漫不经心地解释了一句:“啊,对了,忘了介绍。这只猫是我养的。它很听话,训练得很好,对吧?”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算计,连猫都是他的同谋?

梅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窜起,愤怒和被欺骗了的屈辱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浑身发冷。

“你……你这家伙!”阿布德尔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狠狠揪住了达比的衣领,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巨大的力量让达比踉跄了一下,他肩膀上的猫跳走了。

阿布德尔因愤怒而涨红了脸,对着达比怒吼道,声音震得咖啡厅的窗户似乎都在嗡嗡作响:“开什么玩笑,这哪算是赌博?明明就是你出老千!用你养的猫来做手脚,这根本就是欺诈!”

阿布德尔的举动一下子吸引了咖啡厅里其他几位客人和服务生的注意。

达比被揪着衣领,却丝毫不慌,甚至挑眉瞪了回去,脸上依旧挂着那令人火大的笑容,他反问道,声音甚至带着点戏谑:“出老千?你说我出老千?”他嗤笑一声,“你听好了,在赌博的世界里,没看穿对方出的老千……是没眼力的人自己活该而已!规则?公平?那不过是弱者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

他顿了顿,看着阿布德尔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慢悠悠地继续说道,语气像是在传授什么人生哲理:“我觉得啊,赌博……和人际交往其实一模一样。不过是互相欺骗,看谁更能伪装,看谁先被逼到绝境……先哭出来、先认输的人,就输了。”

然后,他低垂视线,看了看阿布德尔青筋暴起、紧紧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语气忽然变得轻快甚至带着鼓励:“怎么?你打算用这双手现在就杀掉我吗?”

他甚至主动将脖子往前送了送:“没关系啊,快动手吧。”同时,达比抬起了那只拿着波鲁那雷夫灵魂筹码的手,在阿布德尔眼前轻轻地、诱惑般地晃了晃,“只要……你不介意这个蓝色的、还在哀嚎的小东西跟着我一起上西天。呵呵……”

梅戴看到这一幕,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他猛地站起身,伸出因为极度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一把拉住了阿布德尔的手臂,声音带着一点哀求:“阿布德尔,不要冲动,简……简还在他手里。”

阿布德尔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死死地盯着达比那张近在咫尺的、带着恶劣笑容的脸,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

理智与愤怒在他脑中激烈交战。

但最终,阿布德尔还是极其缓慢地、不甘地,一点点松开了揪住达比衣领的手。

但他并没有退缩,而是用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死死锁定了达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 “听好了,你别指望……可以毫发无损地回去!”

达比满不在乎地、甚至带着点嫌弃地推开了因极力克制而肌肉紧绷的阿布德尔,伸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揪得有些皱巴巴的衣领,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小插曲。

他整理好衣领,好整以暇地看向阿布德尔,忽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1984年9月22日,夜里11点15分……你还记得你当时在干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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