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赛特神(六)(1/2)
第二十二章
这小鬼……到底怎么回事?
变成少年的承太郎虽然内心极度震惊,看着那个眼神凶狠、战斗方式如同野兽般完全陌生的梅戴,但他超乎常人的冷静和战斗智商立刻让他把握住了这绝佳的战机。
就在阿雷西被梅戴的疯狂进攻搞得手忙脚乱、顾此失彼的时候。
承太郎抓住了阿雷西分心对付梅戴、无暇他顾的致命破绽,他矮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与速度,猛地突进。
虽然体型变小,但承太郎从小的力量都不似平凡的小孩那般。
承太郎直接抬手,那戴着尺寸有些大的学生帽的小小身躯里,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一顿速度快到产生残影的连续重拳,结结实实地全部轰在了阿雷西的脸上和腹部。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哇啊啊啊——!”阿雷西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惨叫都被打断在喉咙里,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揍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墙壁上,软软滑落在地,彻底昏迷了过去。
随着阿雷西的昏迷,[赛特神]的能力瞬间解除。
微光闪过。
骨骼舒展、肌肉重塑、衣物重新贴合身体——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
梅戴、波鲁那雷夫、承太郎三人的身体如同时间倒流般迅速恢复原状。
松垮的衣服重新变得合身,少年和幼童的体态被熟悉的成年身躯所取代。
刚才还剑拔弩张、充斥着少年狠厉气息的街上,骤然安静下来。
梅戴踉跄了一下,站稳了身形,成年人的视野高度和身体重量感瞬间回归,让他有一刹那的恍惚。
梅戴下意识地抬起双手看了看——修长、骨节分明,是摸上去很软、线条匀称的、属于19岁的手,只是虎口处还残留着一点被粗糙玻璃硌出的红痕,以及几道细微的、已经不再流血的口子。
然而,比身体变化更剧烈的是眼神和气质。
那双深蓝色的眼眸中,属于13岁少年的冰冷、戾气和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被熟悉的温和、理智以及一丝猝不及防的惊愕所取代。
就仿佛刚才那个如同野兽般战斗的人只是他的一场噩梦而已。
但……不是梦。
脑海中清晰无比地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如何捡起酒瓶,如何砸碎它,如何用粗俗的语言辱骂敌人,如何用下三滥却最有效的方式攻击对方,如何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般疯狂地撕咬……
每一个细节,每一分涌动的暴戾情绪,都如同烙印般重新刻在梅戴的记忆里。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因为梅戴这才猛地意识到——这些记忆,并非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几乎是惊慌地扫向旁边的两位同伴。
波鲁那雷夫也恢复了原状,他正活动着自己重新充满力量的手臂,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哇哦!总算变回来了!刚才可真是……呃……”他话说到一半,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动作顿住了。
波鲁那雷夫看向梅戴,银色的眉毛困惑地拧在一起,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比如“梅戴你刚才打架的样子好吓人”或者“你以前是混哪条街的”。
但当他看到梅戴那明显不同于往常的、带着一丝苍白和第一次回避他的神情时,那些没过脑子的话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波鲁那雷夫只是挠了挠头,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问号和一种“虽然不明白但好像不该问”的直觉性体贴,最终化为了一句有点干巴巴的关心:“呃……梅戴,你、你没事吧?我记得你的手刚才好像受伤了?”
而承太郎,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具体表情,但承太郎周身那股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审视的气场,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存在感。
他没有像波鲁那雷夫那样明显地表露惊讶或疑问,只是微微侧头,视线短暂却极其深刻地扫过梅戴那双还残留着惊悸的深蓝色眼睛,扫过他手上细微的伤痕,扫过他下意识紧绷的站姿。
承太郎什么也没问,但梅戴知道,他已经将刚才自己惊人且充满违和感的一幕尽收眼底,并且正在以其强大的洞察力进行着冷静的分析和判断。
果然没那么简单。
承太郎想着。
梅戴感受到两人投来的目光——波鲁那雷夫直白的困惑和关心,承太郎沉默却更具穿透力的审视。
他感到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愧和难以言喻的痛苦猛地攥紧了心脏。
那段被他深深埋藏、几乎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的、充斥着暴力和灰暗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就这样以一种最不堪、最赤裸的方式,暴露在了他现在最重视的同伴面前。
梅戴好像又变回了那个独自舔舐伤口、不愿让任何人靠近的少年,下意识地想要缩回自己的壳里。
他微微低下头,额前浅蓝色的发丝垂落,试图帮梅戴遮挡住他的表情,他散开的头发也隔绝开了那些让梅戴无所适从的目光。
街上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
只有远处街市的喧嚣和风吹过巷口的微弱声响。
最终是梅戴打破了这片沉默。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梅戴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平静,甚至试图扯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但那笑容显得异常勉强和脆弱。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刻意放缓了语速,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住内心的波澜。
梅戴避开了所有关于刚才战斗、关于他判若两人表现的话题,只是将视线投向地上昏迷不醒的阿雷西,然后又快速移开,轻声说道:“……大家没事了就好。”
这句话像是一句总结,也像是一道屏障,委婉地、却又坚定地,将所有人探究的视线和未尽的疑问,都暂时隔绝在了外面。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们,也是告诉自己:危机解除了,至于其他的,请不要问。
波鲁那雷夫看着梅戴这副样子,虽然满心好奇,最终还是把话憋了回去,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啊……没错!总算解决了这个混蛋了!”
承太郎的目光在梅戴身上又停留了两秒,然后缓缓移开,投向了昏迷的阿雷西。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压了压帽檐,低沉地应了一声:“嗯。”
短暂的沉默和梅戴那句轻飘飘的“大家没事了就好”之后,街上的气氛依旧有些微妙的凝滞。
梅戴似乎急于打破这种聚焦于他自身的尴尬,他深吸一口气,深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点点真切的担忧,努力将话题引向更紧迫的方向,声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对了,空条先生……乔斯达先生和阿布德尔呢?他们两个怎么样了?你找到他们了吗?”
承太郎的视线从梅戴身上移开,投向巷口的方向,低沉的声音平稳地回答道:“啊。和你分开后,我继续往前追了一段,没多久就碰到他们两个了。”他言简意赅地叙述着,“老头子和阿布德尔还算顺利地解决了那个敌人。我们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他们两个从这条巷子连接的另外一条街绕过去,试图从另一边包抄,看能不能堵住这个搞鬼的家伙。”
承太郎顿了顿,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阿雷西,语气带上一点冷嘲:“不过,看来没必要了。这家伙自己慌不择路,正好撞到我这边来了。”
虽然过程有些意外,但结果总算是有惊无险。
听到乔瑟夫和阿布德尔安然无恙,梅戴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太好了……他们也没出事。”
就在三人简单复盘情况的时候,地上昏迷的阿雷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皮颤动了几下,竟然悠悠转醒过来。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腿上的剧痛和浑身的酸痛就率先袭来,让他龇牙咧嘴。
波鲁那雷夫一看到他醒来,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尤其是想到刚才这家伙不仅把自己变成小孩,还差点伤了梅戴——虽然那个状态的梅戴貌似更凶残——怒火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罪魁祸首了。
“哟!看来某个喜欢欺负小孩的人渣醒了啊?”波鲁那雷夫捏着拳头,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脸上带着狞笑,大步朝着躺在地上的阿雷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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