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在杜王町开盲盒的日子(1/2)
第一百零五章
推开家门,迎接梅戴的是一片难得的安静。
玄关处只有他自己的鞋子整齐地摆放着,客厅里听不到花京院逗弄阿夸的轻笑声,也听不到裘德踩着楼梯跑上跑下的咚咚声,甚至连阿夸兴奋的吠叫和摇尾巴的动静都没有。
“都没在家吗?”梅戴轻声自语,脱下外套挂好。这种过于宁静的氛围,反而让刚从那个充满谜团的地下设施回来的他感到一丝微妙的不适应。
他原本的计划是下午继续处理那些积压的声学数据,将今天外出耽搁的进度补回来的,不过当他走进书房,在熟悉的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调出那些复杂的声波频谱图时,注意力却像是不听使唤的游鱼,怎么也集中不起来。
那个嵌在地下的金属箱子,以及箱盖上清晰的六边形凹槽,如同烙印般反复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形状……一定在哪里见过。
不是模糊的印象,而是确切的、视觉上的记忆。
他甚至能回忆起指尖触摸凹槽边缘时,那冰冷而略带磨损的触感。
这种呼之欲出却又被一层薄纱阻隔的感觉,让他罕见地有些坐立不安。
梅戴尝试将注意力强行拉回屏幕上的频率峰值,但那些曲线和数字仿佛都扭曲成了那个六边形的轮廓,几分钟后,他有些烦躁地推开鼠标,靠在了椅背上。
“不行,根本看不进去。”梅戴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喃喃着,承认自己此刻的心思完全被那个未解的谜题占据了。
既然无法工作,他决定顺着直觉走。
他站起身,开始在书房里漫无目的地寻找。
目光扫过塞满各类书籍、从生物学到声学到地方传说的书架,手指拂过一沓沓整理好的研究笔记和资料,甚至拉开了书桌的每一个抽屉,翻看着里面的文具、便签和一些零碎的小工具。
梅戴都不知道自己具体在找什么,只是一个模糊的形状在驱动着他的行动。
是某个仪器的部件?
某本书籍封面上的符号?
还是某个被随手塞在角落里的奇怪纪念品?
他翻找得越来越仔细,动作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书架上的书被抽出来几本,看了看封面和书脊又塞回去;堆放的文件被稍稍弄乱,检查了底层是否有压着什么东西;抽屉里的零碎物件更是被一个个拿起、端详、又放下。
时间悄然流逝,书房被这番“扫荡”弄得略显凌乱,但梅戴依然一无所获。
那个六边形的影子在脑中盘旋,却始终无法与眼前任何一件实物重合。
“怎么会没有呢……”梅戴有些气馁地停下手,看着被自己翻乱的书房,揉了揉眉心。他确信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那绝对不是凭空想象的形状,而且感觉就是近期才见过的东西。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答案不在书房。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动手将翻乱的东西一一归位,整理的过程也像是在梳理思绪,当书房恢复原状后,梅戴决定扩大搜索范围。
他走出书房来到客厅,客厅的布置简洁而温馨,相比起书房,这里的生活气息更浓一些。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沙发旁的边几上放着几本杂志和花京院看了一半的小说;电视柜上摆着几个相框,里面是些日常的生活照;墙角摆放着绿植,长势喜人。
梅戴缓步走了过去,检查了杂志封面,看了看相框背面,甚至俯身看了看电视柜底下是否滚落了什么东西,依旧没有收获。
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几乎带着一种灼热感,催促着他。梅戴越来越可以肯定,自己就是在这个空间里,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瞥见过那个形状。
他微微蹙着眉,在客厅中央缓缓转了一圈,视线如同细腻的梳子,梳理过每一寸空间,最终那目光不由自主地定格在了靠墙摆放的那个精致的玻璃展示柜上。
这个柜子是他个人记忆的一个小小宝库,尤其是上层,专门存放着与那段横跨大陆、奔赴埃及的壮阔旅程相关的“小纪念品”。
他走到柜前,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玻璃表面,目光逐一扫过柜内那些承载着厚重回忆的物件,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温暖的涟漪。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枚形状各异、颜色斑斓的海螺和贝壳,旁边还有几颗被海水打磨得光滑圆润的鹅卵石。那是和波鲁那雷夫一起,在新加坡的海边稍作停留休整时,像两个大孩子一样蹲在沙滩上仔细挑选的。波鲁那雷夫当时还信誓旦旦地说某个螺旋纹路特别像他的银色战车,结果被乔瑟夫笑着吐槽了一番。
梅戴甚至能回忆起那时候海风咸湿的气息和脚底沙子的温热。
旁边是一个略显陈旧、色彩却依旧鲜艳的护身符,来自某个东南亚路边的喧闹集市。乔瑟夫兴致勃勃地尝试着摊主讨价还价,最后给他们每人买了一个,说是能带来好运。梅戴记得自己当时微笑着接过,然后一直妥善保管至今。
压得平整的彩色糖纸被小心地夹在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里,只露出绚烂的一角。那是承太郎难得没有表示嫌弃、默许乔瑟夫买给大家的当地糖果,甜得有些发腻,但战斗间隙的这一点甜味,足以慰藉紧绷的神经。
那条在印度购买的浅灰色棉质头巾叠得整整齐齐,柔软的材质仿佛还带着彼时灼热的阳光和集市上浓郁的香料气味。他曾用它遮挡过风沙,也曾在高温时盖在过波鲁那雷夫的头上。
一枚剔透如海水、泛着柔和蓝光的石头静静地躺在丝绒垫上。这是波鲁那雷夫在一次战斗后,神秘兮兮地塞在梅戴手里的,说是觉得这颜色像自己这双眼睛,非要他收下。想起波鲁那雷夫的脸上那带着点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梅戴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还有那张在刚刚踏上埃及土地时拍摄的合照。照片上的他们有些风尘仆仆,气氛难得得轻松一些,但眼神坚定无比,背景是广袤的沙漠和天空。每一个人的面容都如此清晰,那段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岁月,是他生命中无法磨灭的烙印。
两枚象牙白色的空白筹码并排放在一起,梅戴当然记得这是他们在一家酒馆里对战一个特别会出老千的赌徒,承太郎从对方手里赢回来的空白筹码,不过有点可惜的是,梅戴已经不记得敌人的名字叫什么了……
他的目光如同温柔的流水,缓缓淌过每一件物品,与之相关的画面和声音便在脑海中鲜活地重现。那段时光的记忆,因为掺杂了太多的情感与意志,变得异常深刻,几乎每一件小物背后所代表的情景,梅戴都能清晰地忆起。
就在他沉浸于这带着淡淡伤感和无限怀念的回忆之河时,视线不经意地掠过了一个被放在角落、并不起眼的金属块。
然后梅戴的目光猛地定住,随即倏然睁大。
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
那个金属块……那个形状。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有些急切地打开了玻璃展示柜的柜门,小心地避开了其他物品,伸手将那个金属块取了出来。
入手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特有的、凉丝丝的触感,即使在室内放置了这么多年,也依旧保持着那份独特的冰冷。他将它托在掌心,借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仔细端详。
没错,就是这个形状。
一个不太规则的六边形,边缘有着细微的、与那个凹槽内部卡榫完全对应的凸起和纹路……分毫不差!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伴随着沙漠炙热的风和骆驼行走时规律的铃铛声。
梅戴想起来了,这是在穿越沙漠途中,遭遇一位能制造高温的替身使者袭击后,战斗结束后离开时,花京院从被翻搅过的沙地里捡到了这个金属块。当时花京院拍了拍上面的沙粒,带着他略显腼腆却坚定的笑容,将它递到了自己手里,说了一句:“看起来像个古老的东西,梅戴,你留着当纪念吧。”
当时战事紧张,前途未卜,所有人都只把它当作一个不明用途的、或许是古代遗落的零件,谁也没有深究。而梅戴也确实一直只是将它视为那段艰难旅程中的一个普通纪念品,与其他小物件一起,珍藏至今。
他从未想过,这个来自埃及沙漠、看似偶然得到的金属块,竟然会在多年后的日本杜王町,与一个隐藏在海岬之下的神秘设施,产生如此直接而关键的联系……
梅戴紧紧握住手中冰凉的金属块,深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震惊与豁然开朗的明悟。
原来答案一直就在他身边,静静地躺在记忆的角落里,等待着重见天日的这一刻。
可是,为什么……
梅戴的心思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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