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赛特神(一)(1/2)

第十七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在旅馆房间的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细微的尘埃,安静得只能听到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和远处模糊的市井声。

梅戴侧卧在靠窗的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睡得正沉,浅蓝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被绷带固定住的右手小心地放在被子的外面,呼吸均匀而平稳。

而另一张床上,波鲁那雷夫已经醒来,正轻手轻脚地整理着自己的行头。

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后,波鲁那雷夫走到梅戴床边,弯下腰把手搭在梅戴的肩上轻轻晃了晃:“梅戴,醒醒,该起床了。我们去外面找点早餐垫垫肚子。”

梅戴在睡梦中咕哝了一声,睫毛颤动了几下,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他被波鲁那雷夫拉着左手臂坐起身,呆坐了几秒,似乎还在和睡意抗争,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眼睛。

在看清眼前的人是波鲁那雷夫后,梅戴习惯性地、带着点刚睡醒的迷蒙,微微向前倾身,波鲁那雷夫也自然地低下头靠近了他,两人动作熟练地左右偏头,轻轻地贴了贴脸颊。

“晨安,简……”梅戴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睡意。

“晨安,梅戴。先去洗漱吧。”波鲁那雷夫心情不错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等梅戴洗漱完毕,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后两人一起下了楼,在旅馆正门口,看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承太郎和阿布德尔。

承太郎依旧靠墙站着,帽檐压得很低,看不出什么表情,阿布德尔则抱着手臂往外张望,似乎在观察街景,伊奇蹲坐在旁边的地上,无聊地打着哈欠,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地面。

“早上好。”阿布德尔看到他们走来,点头打了个招呼。

“晨安,阿布德尔。晨安,空条先生。”梅戴轻声回应,声音比刚才清醒了些,但眼底还残留着一点倦意。

他也没忘记和承太郎打招呼,虽然对方貌似没想搭理自己。

梅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似乎还是觉得有点累,就蹲下身伸出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柔地帮伊奇梳理着它背部的皮毛,也和小狗打了招呼:“晨安哦,伊奇。”

伊奇舒服地眯起眼,它十分享受有人会来帮它梳理一下背部不好舔到的毛。

几个人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乔瑟夫的身影。

阿布德尔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有些无奈地扶额:“乔斯达先生还没下来……我去他房间叫叫他吧。”

波鲁那雷夫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在阿布德尔转身上楼后不久,就朝着楼上的方向喊道:“喂!动作快点吧!快点弄醒他,阿布德尔!让他五分钟内下来!”喊完,他还有点郁闷地看向蹲在地上、似乎又在和困意做斗争、慢慢眨着眼睛的梅戴,叹了口气。

波鲁那雷夫转头对靠在墙边的承太郎吐槽道:“真是的……老年人一般不都挺起得早的吗?怎么他反而睡起懒觉来了。”

承太郎闻言,只是微微抬了抬帽檐,露出下面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声音低沉地回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早已习惯的无奈:“应该是觉多吧。”

又等了几分钟,楼上依旧没什么动静,波鲁那雷夫彻底泄气了。

他走到承太郎身边,重重地拍了两下承太郎结实的肩膀,然后在对方投来的目光中,拉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特意远离了正蹲在地上逗弄伊奇的梅戴,站到了旅馆外侧的下风口处。

“走,反正都是干等着……”波鲁那雷夫说道,“咱俩去来一根。”他低下头,对着蹲在原地的梅戴提高了一点声音,“梅戴,我和jojo去那边抽根烟,马上就回来。”

梅戴抬起头,深蓝色的眼睛望过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又轻声补充了一句:“好。但别抽太多了,对身体不好。”说完便又低下头,继续用指尖轻轻挠着伊奇的下巴。

承太郎对此倒没什么异议,任由波鲁那雷夫把他拉到下风口。

他从怀里掏出烟盒,自己叼上一根,又顺手递了一根给波鲁那雷夫。

咔嗒一声,打火机冒出火苗,点燃了香烟。

波鲁那雷夫接过烟,也凑近火苗点燃,随后叼着烟大喇喇地蹲了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两人就这样在清晨的微风里沉默地吞云吐雾。

可是等到承太郎都抽完一根烟,他把抽完的烟蒂随手扔到旁边的沙地上、用鞋底仔细地捻灭了最后一点闪烁的红光后,波鲁那雷夫也仰起头,得意地朝着空中吐出一个近乎完美的、缓缓扩大的烟圈,但那缺席的两个人依旧没有出现。

承太郎抬手抖了抖黑色校服外套上可能沾染的烟灰,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视线看向依旧蹲在原地、但似乎已经清醒了不少的梅戴片刻,才投向旅馆安静的楼梯口,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老头子还没出来啊。”

波鲁那雷夫闻言,下意识地弹了弹指间的烟灰,又深吸了一口,试图再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但这次只吐出了一团松散扭曲的烟雾。

他有些不满地皱皱眉,无可奈何地开口说道:“是啊……奇怪,阿布德尔上去找他怎么也没回来?这都多久了……”

突然,波鲁那雷夫猛地睁大眼睛,像是“灵光一闪”,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震惊且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难不成——!”

承太郎低下头,看向一脸戏剧性震惊表情的波鲁那雷夫,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带着疑问的低沉鼻音:“嗯?”

波鲁那雷夫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他一手叉腰,另一只拿着烟的手激动地比划着,认真且懊恼地接上自己的话茬:“——他们两个瞒着我们,偷偷去偷吃超级好吃的美食了?!肯定是这样!怕我们跟他们抢吧!”

承太郎看着他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暗暗翻了个白眼,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表达着无声的吐槽。

他迎着清晨略带凉意的风站立着,风卷起他外套的下摆,甩出利落而好看的弧度。

承太郎有点无情地打破了波鲁那雷夫的美食幻想:“……多半是还在厕所里吧。”

他的目光再次扫向旅馆门口,在承太郎的视野里,梅戴因为蹲得太久脚有些麻了,正扶着膝盖慢慢地站起身,轻轻跺着脚活动发麻的腿。

而梅戴的眼睛在看别的地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承太郎看着梅戴的动作,似乎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他做出了决定:“如果他们五分钟后再不出现,我们就上去找他们。”

“啊——厕所啊……”波鲁那雷夫听到这个猜测,脸上的兴奋瞬间垮了下来,觉得这个可能性确实更大一些。

他的视线飘忽地移开,望向天空中慢慢移动的洁白云朵,由衷地发出了另一番与当前情况毫不相干的感慨,语气里甚至带着点莫名的赞赏:“话说回来……这家旅馆的厕所可真干净啊,比我之前住的几家都好……”

风将他这句莫名其妙的感慨吹散,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飘向远方。

承太郎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旅馆的出口,计算着时间。

梅戴活动完腿脚,也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偶尔抬手将一缕被风吹乱的浅蓝色发丝别到耳朵后面。伊奇在他脚边打了个滚,露出肚皮继续晒太阳。

又过了一会儿,连伊奇都开始再次无聊地打起了哈欠,用后腿挠着耳朵时,一阵喧哗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群当地人吵吵嚷嚷、神色慌张地从他们面前跑了过去,方向似乎是朝着镇子外围。

原本已经盘腿坐在地上的波鲁那雷夫,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他随着那些人跑动的方向望过去,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吵啊……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有两个跑在稍后一些的人边跑边焦急地聊着天,对话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

“听、听说前面的铁轨被人给弄断了。”

“经过的火车都没事吧?太危险了!”

“好像发现得早,已经暂时停运了……真是造孽。”

波鲁那雷夫专注地侧耳听了一下,捕捉到关键词后,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从地上站了起来:“铁轨被弄断了,是谁能干出这么过分的事情啊。”他愤愤不平地挥了下拳头,“这么做图什么啊?简直是白痴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下风口重新走回到梅戴身边,很自然地蹲下身,试图用手指学着梅戴那样也去逗弄伊奇的下巴,虽然结果是被伊奇不耐烦地用爪子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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