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DIO的世界(三)(1/2)

第四十九章

在梅戴的意识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最后一点感知如同涟漪般消散的刹那,一道高大而熟悉的身影,如同沉默的山峦,轻柔地笼罩了他被血色与尘土覆盖的躯体。

承太郎蹲下身,这个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得异常缓慢,与他平日战斗中展现出的那种雷霆万钧的凌厉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生怕惊扰到什么似的谨慎。

他先是伸出手,目光落在蜷伏在梅戴腰侧、因伤痛和极致疲惫而昏睡过去的伊奇身上。

那小小的、黑白色的身躯软绵绵的,几乎感觉不到任何抵抗的力量。

承太郎的手掌穿过伊奇的前肢下方,将它稳稳地托起,他没有丝毫犹豫,将伊奇稳妥地安置在自己敞开的校服口袋里,还细心地调整了一下位置,让那带着灰尘和血迹的绒毛能舒适地贴着内衬,只露出一个安静的、呼吸微弱的脑袋在外面。

做完这一切,他的视线才重新落回梅戴身上。

那目光深沉,如同暴风雨前平静却暗流汹涌的海面。

他弯下腰,一只手臂小心翼翼地穿过梅戴的颈后,另一只则探入他的膝弯之下。

当他的手臂接触到梅戴身体时,那透过衣物传来的异常冰冷的体温,以及指尖隐约感受到的绷带下凹凸不平的伤痕,让承太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蹙紧了一瞬,那蹙紧的速度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硬线条。

他屏住呼吸,调动起全身对力量的控制,极其平稳地将梅戴从冰冷的地面上抱了起来,整个过程中,承太郎都刻意避开了梅戴左臂那令人触目惊心的断口和左腿外侧狰狞的缺失,仿佛在搬运一片布满裂痕、濒临破碎的玻璃。

梅戴的头无力地靠在他结实的臂弯里,浅蓝色的长发如同被折断的水母触须,凌乱地垂落下来,随着承太郎起身的动作,发梢在空中划出微弱的弧线,晃动着。

他脸上的血迹已经被粗略擦拭过,但苍白取代了所有生机,那种毫无血色的白,在昏暗的光线下,刺痛着注视者的眼睛。

几乎就在他将梅戴稳稳抱入怀中的同一时刻,一个冷静、清晰到不容置疑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振动传播,而是如同无形的烙印,直接出现在了刚刚跟随他赶到二楼、正焦急环顾四周的波鲁那雷夫的脑海深处——这是替身使者之间才能建立的意识桥梁。

他在这里,刚刚昏迷了。

承太郎的声音在波鲁那雷夫的意识里响起,语调平铺直叙,听不出任何波澜,仅仅是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然而,那信息传递的速度和优先性,却隐隐透露出某种不同寻常的关注。

不出所料,还是用了“寂静同化”,这个区域……把他们三个周围全部包裹住了。

波鲁那雷夫的目光立刻循着感应,牢牢锁定了承太郎怀中的梅戴。

看着他如同被风雨摧残后的残破模样,那惨白的脸色和空荡的左袖管,让波鲁那雷夫的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

但他深吸一口气,用力甩了甩头,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现在,绝不是允许自己沉浸在悲伤和无力中的时刻。

波鲁那雷夫。

承太郎的指令没有丝毫延迟,简洁而有力,直接切入下一步行动。

你去背阿布德尔。我们先暂时离开这里。

他们刚刚在塔楼与dio进行了第一次短暂却足以让人心悸的交手,那个该死的吸血鬼展现出的诡异能力和近乎不死的顽强特性,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任何速战速决的幻想。

在dio那令人完全无法理解、能玩弄生命的能力面前,谨慎撤退,重新集结力量,是当前唯一明智的选择。

而撤退,自然就意味着绝不能抛下任何一位在二楼生死未卜的战友。

波鲁那雷夫重重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无需任何多余的言语,他大步奔向不远处倚靠在断裂墙壁边缘、依旧陷入深度昏迷的阿布德尔。

他弯下腰,小心而有力地将阿布德尔背到自己宽阔的背上,感受着好友那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呼吸拂过颈侧,心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是庆幸,是沉重,也是更加坚定的责任。

乔瑟夫已经先行一步离开这座阴森的宅邸,去联系spw基金会寻求紧急支援和医疗救助。

花京院则早早守在二楼外侧,警惕地戒备着周围,确保他们撤退的路线畅通无阻。

承太郎抱着梅戴,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躯体那低于常人的体温和轻得过分的重量,以及那微弱却顽强的呼吸拂过他颈侧的触感。

他臂弯的力量不自觉地又调整了一下,让梅戴的脑袋能更安稳地靠在自己肩上,尽量避免任何可能加剧其痛苦的颠簸。

承太郎。

波鲁那雷夫的声音在链接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不仅仅是背负阿布德尔的重量,更是源于内心的焦灼。

梅戴他、他的伤……

他没有问完,似乎害怕听到更具体的描述。

承太郎抱着梅戴的手臂没有丝毫晃动,步伐稳健地跟在波鲁那雷夫侧后方,警惕着任何可能来自阴影处的袭击。

他的回应透过意识传来,依旧是那副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语调,但信息却给得明确。

失血过多,左臂肘下缺失,左腿外侧肌肉组织大面积撕裂性缺损。生命体征微弱,但“寂静同化”还在维持,说明他的潜意识还在战斗。

他顿了一下,仿佛在确认什么。

伊奇在他身边,也只是脱力和一些内伤,没有致命危险。

该死……!

波鲁那雷夫在意识里低吼了一声,充满了无力感。

如果我能再——

没有“如果”。

承太郎打断了他,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活下来,就已经是胜利。后悔是浪费时间。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熄了波鲁那雷夫开始蔓延的自责,但也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效果。

是啊,他分明知道、也告诫过自己现在并不是沉溺于“如果”的时候。

我知道……只是……

波鲁那雷夫深吸一口气,转换了话题。

dio那家伙……他的能力,简直是个怪物!

我们能打倒他的。只要找到方法。任何替身都有其极限和弱点。

承太郎的回答简单至极,却蕴含着强大的、不容动摇的信念。

现在要做的就是专注眼前,离开这里,治好他们。

啊,说得对。

准备好了吗?

承太郎的声音再次于波鲁那雷夫的脑海深处响起,冷静依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行动信号。

他抱着梅戴,步伐稳健地走到了那道被[亚空瘴气]撕裂、如今已化作巨大缺口的墙壁边缘。

淡淡的月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入,勾勒出他挺拔而决绝的剪影。

下方,宅邸外荒芜的地面在混合着暮光的夜色中隐约可见,带着逃离囚笼的自由与未知的风险。

随时可以!

波鲁那雷夫紧了紧背着阿布德尔的手臂,调整了一下重心,稳稳地站在承太郎身侧,眼神锐利地扫过下方的黑暗,确认着陆点的安全。

承太郎不再有丝毫犹豫。

他心念微动,甚至无需回头,那紫色魁梧、充满力量感的[白金之星]便如同最忠实的守护灵,悄然浮现在他身后。

替身的面容刚毅如岩石,此刻却奇异地收敛了所有战意与声息。

它没有发出标志性的战吼“欧拉”,只是沉默地、如同最精密的机械臂般,朝着缺口边缘那些可能刮伤同伴或制造噪音的、残留的尖锐窗框和碎玻璃,挥出了迅捷而精准的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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